冻成冰，段女士一怒之要把他逐家门。

    我走到病房门时里面正爆发激烈的争吵。

    “就为了一条旧围巾，比你妹妹还重要？”

    是王守中，他说话带着音，说一句咳三，他近年很不好，有气无力的，段女士跟着搭腔，重重哼了一声。

    我在门外听着，没去。段明风心里一直有疙瘩，趁此机会说开了也好，他一贯的作风是别人跟他起冲突他不搭理，一来冷淡惯了，不会吵架，二来不屑言语，懒得同人分辨。

    此时听见提起旧围巾，想来是导火索了，我也纳闷什么旧围巾能使他突然动怒，他平静的说：“是我妈给我的，爸爸你应该先问王丝甜什么要剪我的东西。”

    段女士嘴：“甜甜怎么会知围巾是你妈给的，看旧了无所谓么。”

    段明风说：“你觉得无所谓是你的事，我生气是我的事。”

    我听得忍俊不禁，段明风这看似无赖的反驳，倒是一戳一个准，段女士立刻恼羞成怒了，嚷嚷着：“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养了他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白狼一个，为了一个破围巾，把妹妹差冻死，好歹是从小一起大的，怎么这么狠心呐！”

    王守中一顿猛咳。

    段明风说：“我叫她还给我她不听，故意剪的，她活该。”

    王守中咳得更厉害了，一边咳一边说：“明风你…说什么活该，甜甜年纪小不懂事，你哥哥大度些就过去了。”

    段明风轻轻笑一声：“我大度得还少吗？论起恶毒我自愧不如，比不上她们的十分之一。”

    猝然，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是耳光的声音，我心猛然一，赶忙推开虚掩着的病房门，段明风撞在墙上，弯腰捂着脸。

    我把王守中和段女士推开，段女士还扬着手愤愤不平，我把她手腕用力向外一撅，吼：“别太过分！”

    王守中右手直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怎么变成这个样？”

    段明风好半晌抬起，脸上鲜红的指印，泪已经在眶里动了，只咬着牙忍耐，睛直直的盯着王守中，全是恨和委屈，他伸手把我隔开，一气对着王守中：“你从没有…像替王丝甜那样替我，一次都没有。”

    王守中看着他发红的脸颊，神一变：“明风…是爸爸气急了才…”

    段明风的泪终于憋不住了来，脸胀得通红，像小孩儿争玩似的笨拙而激动的理论：“那为什么爸爸你…妹妹欺负我的时候，为什么爸爸你从来没有打过她呢？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还要我装作大度说没关系。”

    “她不是也把我关在台上吗？一天一夜你知我有多害怕，我怕虫你不知吗？夏天夜里灯一开全是虫，爸爸你不知吗？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连骂都没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