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时行真有几分后悔了，但后悔也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还指望别人给他走？

    他扭，斜看向旁边的人，瘦削的骨，短发掩着半截圆的耳垂，上学那会儿脸上就没二两，现在瞧着更硌人了。

    那闷不吭声儿的脾气也跟以前一样，憋死个人。

    “什么呢？”他开说了第一句。

    李继书支支吾吾：“不是说排练吗，我先翻翻台词。”

    宋时行哼了一声，突然站起来：“骗谁呢，台词你不早背来了？咱们直接开始吧。”

    李继书脸红：“可我还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娄导不是说了吗，调动不起你的绪，是我的错。”宋时行不轻不淡地冷笑，接着往这边坐过来，不由分说把人手里的剧本扣在了桌上。

    他人大，胳膊也，这么单手撑桌，手臂上的络清晰分明，但跟健房里那张的肌不一样，恰到好的迷人，优雅中又带着氓气。

    李继书对此并不陌生，以前私里男人也欺负人。

    他不怎么自在说：“我们可以先探讨一剧本。”

    剧本有什么好探讨的？

    宋时行盯着人，过了几秒把手收回来，薄一张：“行，我先跟你聊剧本，那你说说，那小太监为什么会喜李隆泗？”

    李继书松了气说：“他一开始是觉得李隆泗可怜，后来李隆泗对他不一样。”

    “只是这样？”

    李继书，他觉得应该是这样。

    谁知说完男人就闷声笑了，李继书抬问不对吗？

    宋时行就冷声说：“当然不对，你当那小太监跟你一样纯啊？告诉你，天底男人一个样儿，都是先看脸的，你看原著上怎么写的——李隆泗，相貌众，龙姿凤章，他要是个五六十岁的遭老，你看那小太监还喜不喜！”

    李继书一蒙了，反应过来之后辩解：“你、你这是歪理邪说！”

    “我歪理邪说？”宋时行笑了，“这是人，所有男人都一样！”

    李继书红着脸想辩解，可宋时行突然眯着睛盯他：“那你说，我这张脸跟贺启东的脸你喜哪个？”

    “什么？”

    李继书完全被他的问题整愣了，张着嘴半天说不话。他没想到宋时行会突然提起贺启东，上学那会儿他就看人不顺，后来了那事儿他就没敢再提贺启东这个名字。

    “说啊，我跟他，你觉得谁好看！”

    宋时行语气近乎问了，天知他怎么会拿自己跟贺启东那个狗玩意儿比，只是他打定了主意，这人要真模棱两可地糊或者说了他不听的，这戏他还真就不拍了！

    但几秒钟过去，李继书还呆在那儿，直勾勾盯着他的脸，表像是纠结得要命又像是言又止，被那样的神盯上几秒，宋时行忽然就觉得没劲了，自取其辱那一次就够了，要再让这人打他一次脸他还真就犯贱了。

    “算了，当我没……”

    谁知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微弱的一句：“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