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枪毙！枪毙！”

    屋里一少了大半人。

    “早前枪毙完！我们早回家睡觉！”

    沉玉树穿得简单，磨边的衫，破烂带的。要脱也简单，但他不能这样，这样就是默认了他们整人整对了，一旦被整，这帮人有的是手段折腾人。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你们的。

    何芝兰刚才不过嘴上开玩笑，现在却有儿发慌，没没脑地想这方永红别是真看上夫妻两了。

    “拳打脚踢！掌嘴！火夹！吊房梁光冻！”

    她表古怪，方永红当然注意到了，叹气：“哎，不知祝月明给你们什么迷魂汤了，罪名都安成了间谍特工，你们还要这么护着她。”

    白天了雨，晚上就格外冷，夫妻两个人穿得单薄被挤到屋外，何芝兰又了汗，一被冷风一激，不由冷得浑颤抖，结结喊来两句话都被围着的人声淹没了。

    “怎么罚阶级败类？”

    想到这句荒谬绝的现世名言何芝兰有儿绷不住，也许是气氛太严肃吓人了，她的脑袋瓜真不知在胡思想什么七八糟的玩意儿。

    “撕！撕！撕！”

    何芝兰知那张机票，祝月明没有选择和家里人一起离开，因为她在这里和一个科学家结了婚，而她的丈夫那位科学家在大西北如此荒凉的地方，自杀了。

    “对付黑帮怎么办？！”

    “你们他妈的听着！”

    她的神也变了，在月光闪着一奇异的光泽，像是喝醉了般兴奋过度。

    她说话老气横秋，其实她也不过虚这两人几岁，本也还是青年人。

    “她丈夫更是千古罪人，居然敢自绝于人民，真是臭狗屎都不如！”方永红缓一气继续，“你们是小同志，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可不敢和反革命划不清界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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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冻！撕败类的衣服！”

    他昂首，直接：“来啊！来搜啊！”

    “狗间谍！大毒蛇！他妈的骑到人民群众上耀武扬威！我们要你的！你的骨！挖你的贼心！砍你的狗！你他妈的放老实！否则我们要断你的孙绝你的！砸你个稀烂！”

    何芝兰双颊发红，倒不是生气，而是有发窘，她外面穿得是纯棉丝裙，也算不得奇装异服，但是里面确实有儿少儿不宜。

    几个革委会的没敢靠前，沉玉树天天地活，那膀上的肌可不是吓唬人的。早前耕田上那疯都是沉玉树拉回来的，这么个神人没人真的想跟他碰的打架。

    说着她走上前，沉玉树揽着何芝兰往后退，方永红停脚步：“革委会女同志留，男同志可以先去。”

    沉玉树和何芝兰被拉扯到屋外，人群继续闹哄哄的围着他们喊叫。

    “你们也许不知，这个祝月明，家里同香港有联系，以前还接待过英国来的学生，属于重审查对象，清理阶级队伍运动那时候叫她什么，都叫她玛丽小式的人，就是《红岩》里的那个女特务。”方永红娓娓来，“她当年有一张飞机票哎是要去香港那边的，这属于什么，背叛祖国！这人，那都不是陪斗，那是主斗对象！”

    方永红坐来，语气沉稳：“我是为了救你们，才把人都清去。”

    说了这么些话，这两人还是不为所动，不是不知就是不清楚，打起太极来得心应手。

    沉玉树可不上当，好了被女人围攻，打女人的准备，谁知方永红又摆摆手：“大家都去门守着，我来亲自搜。”

    “撕开败类藏！撕一个新天地！”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

    “听不懂啊？”方永红摇摇，“小同志，思想别走歪路，我们可不是敌人。”

    她这两句话一骂来，屋外人登时轰隆隆的全闯来，像是奔涌的酒溢了来，围住夫妻二人，跟着方永红一起骂：“漏网的反动派！与特务有联系的黑帮分！人民群众中的老鼠屎！”

    见两人始终不合作，方永红突然恶狠狠骂：“狗恶霸！狗汉！”

    “好！好！好！”

    沉玉树张就要说关你什么事，话到嘴边反应过来：“我们不认识什么祝月明祝月暗，我它月亮明不明暗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