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节了，家家忙不到庄稼地里，全忙在屋前屋后了。

    董河村的知青娶了徐家村的姑娘，那是大喜事，两村知青的团支的也亲近了不少，准备一块儿凑办个文艺晚会。选址肯定是要去大槐村的大礼堂，毕竟那红砖大瓦房装了整面玻璃，亮堂堂的，人往台上摆军姿一站，竹板儿这么一打，这才叫神神气气过大年。

    至于大槐村和公安局那牵扯，他们两个村的不着。

    何芝兰画画功底好，写字儿也不错，不是忙着给知青的人画宣传海报写大字，就是忙着给村民带来的红纸上写对联。

    什么“梅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扎农村志不移，广阔天地炼红心”等等颇时代。

    何芝兰怀着，一些知青的女同志反而同她多说起了话。

    放来的女知青大分都还是半大孩，这个时代教育本没有。好些女同志对于男女关系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听何芝兰怀了，好奇得很。一个拉两个，两个牵三个，几个好友互相撞来撞去的去徐翠华家里找何芝兰聊天。

    份手续办不来，何芝兰窝在徐家村，是张大成找的乡镇医院熟人董明芳村来给她看况。

    真怀了，怪不得总是嗜睡多吃，还呕吐，走着路老是有要昏倒的觉。

    几个女同志倚在门，你推我我推你，小声互相谦让：“你去你去……”

    “你去嘛……”

    何芝兰看她们各个红着脸傻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给几尊大神都请来，何芝兰一边写对联，一边科普教育知识。

    在向小学当了一小段时间老师，有了经验，何芝兰讲起课来游刃有余，完全不投，只当科普。几个女知青却听得又害羞又好奇，最后都忍不住上手去摸何芝兰的腹。

    聊着聊着，几个人发现何芝兰也不像传说中的大小脾气，睛上瞅人。

    徐翠华新婚燕尔，招婿还是住在徐家村自个儿院里，东边住着她夫妻和弟弟，西边就单独住着个何芝兰。一个院里，两间屋离得不远，一听门响动就知谁来了。徐翠华给文晚霞整好背包，嘱咐他雨雪地里注意安全，然后拎着壶就去找何芝兰了。

    女知青们正笑闹着，一看门辫的徐翠华来了，都是忍不住一个惊呼。

    “翠翠好漂亮啊！”认识她的忍不住称赞。

    不认识她的也心里想这也没听说徐家村除了素珍，还有别的漂亮姑娘啊。

    徐翠华描眉画，颊还了胭脂，看着确实神了不少。

    那两的蝎辫垂在耳边，蓬蓬松松的，显得她整个人俏，极有活力。

    “你这辫真好看！”女知青凑上前去，左看看右看看，问，“这是怎么扎的呀？你快教教我，斗私批修，你可不能对革命战友藏私……”

    徐翠华放壶，拉拉自己的辫笑：“何同志给编的，漂亮吧？俺还没学会呢，再来两天就该学会了，到时候俺教你们。”

    正在写对联的何芝兰立刻再次被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