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霍厉嘲讽了他几句，语气转而暧昧，“再说，我可听说，是谢时屿名找你去演的，他能看上你也不错。没看来，你还有这本事。”

    “我不能决定。”江阮站在化妆间的窗边透气，天漆黑，他低看到有一辆车顺着雪路往影视城这边开过来，“霍哥，拍完这戏，我跟公司的合约也差不多该到期了。我是要退圈的，不打算继续在这个圈里混了。”

    说完，他顿了一，语气平静，就好像是单纯疑惑，问：“你呢？”

    他嗓音很清，比一般男生还温和柔一些。

    霍厉却听得猛然一怒，厉声质问，“你在威胁我？”

    “没有，”江阮似乎听不懂他怎么突然发作，指尖抿了落在窗外的雪，无辜地说，“我一个被雪藏的糊咖，你是金牌经纪人，我拿什么威胁你？”

    霍厉被这明知故问气得发抖，不择言，“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接到戏？还不是捡别人不要的垃圾！告诉你，这戏一开始是找白池溪试镜的，如果不是他最后没接，能到你上？”

    白池溪是霍厉手底的另一个艺人。

    就是当初截胡江阮，在那被称作“注定要火”的大IP改编仙侠剧《凌霄》里演男三的人。他比江阮晚一年，但同公司又同经纪人，没少从江阮手里截胡资源，明里暗里针对江阮，心黑手脏。

    江阮一愣，他还真不知白池溪也去试镜过。

    “谁是垃圾，”江阮眸微冷，脸淡淡，“你说了不算。”

    徐小舟目瞪呆。

    等江阮挂了电话，他还没回过神，咽了，愣愣地说：“我还以为……”

    他没敢说完。

    他还以为江阮跟谢时屿真是相看两厌的宿敌，毕竟从他当江阮助理那年开始，江阮就明确不愿意跟谢时屿同台席任何场合。

    但后来他发现，江阮每一次跟经纪人撕破脸，好像都是因为谢时屿。

    “以为什么？”江阮回。

    他穿了件白的宽松领衣，麻针织，为了拍戏稍微留了一发，随手扎起，并不女气，但很显小，睫又细密，一低，看着温顺好欺负的样。

    哪儿想得到刚跟别人吵完架。

    徐小舟汗颜，怪不得是演员，他是不到绪转换得这么快。

    他经常看不透江阮到底在想什么。

    “打扰一。”化妆间的门被人轻轻叩了几，对方嗓音散淡。

    “谢老师。”徐小舟一回，连忙让开路。

    江阮有一瞬间的怔忡。

    也不知刚才谢时屿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