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从来没有太多浪漫可言。回到战场的第七个月，一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就在军队中蔓延了开来。诚然，卡尔文的回归给帝国军带来的战力和信心都不容忽视，二十年来的军制改革和人才战略也颇有成效，而后方充足的战略补给更一向是帝国方面的优势，然而半年过去，战局仍然于一胶着的状态。表面上，联军的攻势开始减缓，那得帝国方面试图求和的锋锐暂时被止住了，可几乎所有人都有预——联军暂时的收敛锋芒其实是一以退为，且一段时间后必将更加激烈地反扑。

    这样的预并非没有理，因为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联军的打法让人实在没法不联想到“保存实力”四个字。他们不再行主动攻，而选择固守已经占领的跃迁、寓居星系和太空能源矿。然而一旦帝国打了某个跃迁，不三天——也就完全来不及建立防御的前提，那个跃迁就会经历一又一的夺回战，直到帝国战败，或是因为疲于防守而主动放弃。这样的局面让所有前线军官心里都蒙上了一层影。

    回顾四千多年中的发生过的星际战争，帝国有望取得全面胜利的次数其实只有三次。那三次的结果都是联撤离战区寓居星系的民众，并以自毁跃迁为代价断尾求生，单方面切断了两个人类文明之间的联系。但那法所能带来的和平其实有限，且一次比一次更为有限。最初，在失去了沟通两个文明的跃迁后，帝国既无法跨越数千光年的漫距离、度过低的大型跃迁制造技术也无法保证耗费大量人力力建造的定向跃迁能够让己方在较短的时间——譬如五十年——再次达对方。宇宙太广漠、太浩瀚了，光是光速的限制就足以给一个文明提供大的保护。

    然而到了这个时代，归功于战争推动的技术发展，大型跃迁的制造技术已经成熟得多，包括为其奠基的质能源开采技术也已获得了足的步，帝国和联的跃迁拓扑结构也几乎成了明面上的东西。四十年前联炸毁了一批前线跃迁，而帝国仅仅费了五年的时间就在两个文明之间重建了六桥梁。显而易见，在从今往后的历史中，联不可能再重复断尾求生的避战策略，两个人类文明已经走到了某个关键节。在这个节上，如果不能握手言和，那就只有你死我活。

    星际联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

    “你知吗，如果不是你们的皇帝行让你在帝星呆了二十年，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埃蒙德正侧躺在提尔号的休息室里。他面朝着金属的墙，浑赤，里则着卡尔文的。卡尔文的神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正是最游刃有余的时候，因此他单臂抱着埃蒙德的，只用非常缓慢的速度着对方的。

    “这就是你们不遗余力地给我泼脏的原因？”卡尔文咬了一埃蒙德的耳垂。

    卡尔文被禁在帝星二十年，除却最初在战场上放走埃蒙德、被染了自由病毒的AI构陷叛国、以及对皇帝陛有所隐瞒之外，自然也不乏许多来自联抑或帝国的谋论的原因。他用了整整二十年的努力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并且埃蒙德相信，如果不是战局到达了令人张的关键时期，皇帝陛仍会让他继续留在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