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是在梦。

    他在小单人床上翻了个，一抬，对上李微近在咫尺的眉。

    他瞬间止住了所有表。恍惚的、惊恐的、无措的，以及剧烈地息，都在反掌间猛地收住，一时仿佛无事发生。要不是心脏还在以冲咙之势剧烈动着，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的波澜不惊了。

    灰鲸当时的训练可能是演技，他突然想。

    “梦见什么了？”李微淡淡开。

    那语气关心得真心实意，听着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我没梦。”王珏看着他直直地说。

    李微稍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王珏一躲却没躲开，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被着颈侧。狂的心和他指尖沉稳的脉搏混合在一起，好似一场变奏杂的响曲。

    李微以此戳穿了他的逞能，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神别有意，把后者看得直发，凭空生七分羞恼三分烦躁。

    这算什么？

    医生对患者神状况的例行关照？还是共同遭遇者毫无同理心的形式怜悯？

    他想起李微听到父亲死因后那个淡漠的神。

    少顷，李微打破了沉默。

    “你不用……”

    “别，好吧，”王珏一打断他的话，语调字字上扬，音发尖，“不用什么，不用和你装吗？要我完全信任你然后被你安？怎么，是不是还要我和你执手相看泪，冲到你怀里求摸要抱抱？”

    然后他就着那个微微伸的手臂，整个人赌气般地横冲直撞地钻了去，把它变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怀抱。

    “现在满意了？”

    他觉到李微形一僵。

    本就是被梦模糊了一切现实概念的匹夫之勇，加之李微那侧没有枕，形成的坡地一给了一个重力加速度，让他的脸直接贴上了对方的膛。

    这次他近距离地受到了那脉搏——李微整个生命的来源。沉稳而有力，他的心率很慢，是健的表现——显而易见，他有一个大的心脏，里面也没有什么该死的白王。

    他忍不住多听了一会。

    首先接的是棉质柔的衣料，接着是实的肌。这是他在衣柜里随手翻来的一件衬衫，正传来淡淡的几不可闻的令人安心的气味。仿佛是木质调古龙后调的味，又好像是男本自带的荷尔蒙的味。他伸半截的小臂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虚虚地环着他。

    自己真是疯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