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当如何？

    这几日她辗转往复，不住地想着这个问题，心里其实早已隐隐有了答案，可那却是个她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龙静姝挽着她一步步地朝着溪边走去，龙四海心思却早已不在了宴会上，在心里求遍了满天神佛，祈求那个梦真的只是一场梦，古怪离奇，虚幻飘渺，永远也不会成真。

    众人见她和龙静姝来，起拱手相迎。

    竹林静谧，潺潺，八荒后却传来一个颇为刺耳的声音：“学了琴棋六艺，飞行令又能如何？骨里是才，飞上了金枝也变不了凤凰！”

    第二章 野变凤凰

    虽然没有指名姓，但是在场人心知肚明四驸此话直指八荒。

    龙四海只见八荒的可见地一僵，低静静立在她和龙静姝面前却未说话。

    龙四海的目光越过他微微发僵的肩膀，落在语带嘲讽的四驸上，皱了皱眉正要发作，龙静姝却先她一步呵斥了自家夫君。

    “驸慎言！”

    四驸狄修贤乃是北丘狄家的嫡二公，与八荒原有旧怨，对着这位连襟自然从来也没有好脸，每每相见必要明嘲暗讽一番才得作罢。

    蜀国上皆知，大驸八荒原来只是里暗卫首领的养，因为一好武艺颇得陛赏识这才被派到了大公主旁暗卫；后来因为保护大公主伤了手臂，便被封了里一个闲职荣养了起来。

    再后来，蜀国与北魏开战，龙四海披巾挂帅，短短四个月大破北魏。

    陛龙颜大悦，大军班师回朝之时赐封“金御镇国公主”，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没人料到，朝堂上，兵权金银，龙四海一个没要，却是素手一指，指了自己曾经的暗卫八荒驸。

    此话一，满朝哗然，然而陛金已开，赐婚的圣旨当晚便送到了八荒府上。

    不过一日，小小的侍卫摇一变，成了镇国公主的驸，通京人人都说这八荒是上辈积德，一朝鱼跃龙门，野变了凤凰。

    此事一，羡慕的人多，嘲讽的人也一儿不少。

    蜀国公主们选驸，历来都是朝中清贵弟，不光人要周正良善，琴棋书画，文武六艺也要样样通，可八荒却是个十足的例外——除了一的好武艺和一张漂亮的，似乎没有什么拿得手的东西。

    两人大婚时，京中不乏好事人多嘴，说龙四海就是被驸的好勾了魂儿，不不顾地醉在了人厢里，迟早要后悔。

    也正因为此，刚成亲那两年，每每家宴宴，都有人拿着八荒不善诗书琴棋之事筏，让龙四海不甚其扰，好几次当众翻脸，可八荒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回去都还安她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龙四海知，人言可畏，他又怎么可能一儿也不在意？不过是嘴上说说安她罢了。

    这几年，八荒拼了命一般地学着贵族们抚琴诗，作画品茶。

    龙四海明白他心中苦闷，虽然心疼却也没拦着，反倒是为他请师傅府，又教他那些连自己都厌烦的繁冗礼节。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的八荒早已不像当年那般窘迫的样。飞行令，打狩猎，俱是游刃有余；若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只怕都会误以为他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心费力养来的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