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从他齿尖挤来的，话音刚落，手刀一起，左手袖袍断落。

    青蓝的绸布在风里飘摇，缓缓落地，景随风的视线落在这块绸布上，再抬时，已不见了常修的踪影。

    割袍断义，从此再见是敌人。

    .

    十五天后，哈图曜日会上——

    龙四海撇气吁吁的吐鲁诺，站在众人当中，熊熊火光映她神淡淡。

    “可汗答应若是本赢了，便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知这话是否作数？”

    哈图可汗看了看堪堪从地上爬起来的儿，又看了看傲然站在熊熊火光中的女人，忽的大笑起来，抚着掌：“自然算话！镇国公主想去场是吧？明日我就派人带您去好好转转，看上哪匹，改日回程时便赠与您！”

    哈图人尚武，见龙四海似是不费灰之力便将吐鲁诺制服，哈图可汗对这位绑来的公主钦佩之余更加喜了一些。若非他与武英王了易，到时间要将人送还，他都想将龙四海留来给吐鲁诺妻了。

    中闪过一丝可惜，哈图可汗举起手中酒杯：“来，镇国公主，我敬您！”

    见哈图可汗兴致的模样，龙四海拾起手边酒盏抬手示意。也就是这时，她才倏然发现这哈图用的并非银杯，而是玉盏。她喝杯中烈酒，偷偷将玉杯翻转过来，只见杯底一只小小的鸢尾图案。

    崔家！

    她心一惊，与哈图有勾连的难不成是世家？

    她很好地掩住了中思量，装模作样地与哈图可汗寒暄起来。哈图可汗今日饮了不少酒，眯了眯看她，笑问：“镇国公主如此好的手，怎的如今再不上沙场领兵，真是浪费。”

    龙四海垂敷衍：“前两年太平，无仗可打，自然也无本用武之地。”

    “哈哈，原是如此，镇国公主莫担心，很快您就可以又大展手了！”

    哈图可汗喝得两通红，不知不觉间说漏了嘴，直到看见龙四海疑惑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打着哈哈将此事糊了过去。曜日会的夜晚荒原上格外闹，大帐里，是推杯换盏，大帐外，哈图人载歌载舞，好不痛快！

    龙四海草草地与哈图可汗聊了两句，便又被“请”回了帐中。当帐帘放的一刻，所有的喧闹声都被隔绝开来，她躺在床上，原本因酒气迷茫的眸瞬间恢复清明，脑里不断重复着那个玉杯上的鸢尾和哈图可汗的话。

    又要开战了？

    和谁开战？哈图？北疆？崔家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她在这场谋中又是什么样的棋被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