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一百多级台阶走完，秦覃也累得够呛，终于能放他，撑着膝盖低声息。

    文颂听得小脸一红：“你不要得这么动听，让人很容易想歪。”

    “……”脑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

    秦覃猜想大概是沉迷纸片人引发的联想能力，“是吗，你得也不差。”

    他去找最近的龙，洗脸降温。文颂也跟着去池漱，山泉带着清冽的甜，涮掉嘴里残余的药味。旁有细小的珠溅过来。

    秦覃正掬了捧清，闭着往脸上泼。

    文殊菩萨殿外空地开阔，他们站在半山腰，夕从山林里隐现。珠被扬到空中，被的余晖折得玻璃般的剔透，像会发光。

    文颂在旁边默默地欣赏。

    秦覃真的很符合他对漫画本里男主角形象的幻想，无论是材样貌格声音还是行为举止，乃至某很不寻常的特殊引力。

    那一看到就想对他什么——或者说，觉得他很适合被什么的“特殊”，总让人联想到不能言说的分。

    以至于每次想得太离谱，文颂心里都会有微妙的罪恶，恨不得往自己脑袋里倒洗涤剂默默忏悔一番。

    他洗完了脸，双臂撑着池的边缘摇，晃掉脸上的珠。

    那些多余的分使他的眉和睫的墨更重，却使他嘴的颜更红。顺着他的颌缓缓落，甚至悬在他的鼻尖，缓慢凝聚成一颗透明的珠。

    文颂忽然很想摸一他的鼻梁。

    以对秦覃的了解，这应该不是会被拒绝的事。文颂刚要开，一只蝴蝶飞落池前，振动黑白相间的翅膀，毫无征兆地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恰在这一刻，殿外屋檐挂着的铜铃被风动，叮当作响。逆光半透明的翅膀和他的侧脸被笼罩在夕柔的光里，定格成惊心动魄的丽。声如许，如同超脱者的恩赐，为此人间降祝福。

    文颂忘了自己想说什么。陷于前的场景，并确信自己今后很久都不会忘。

    这一幕应该被拍来珍藏，但他看呆了。秦覃皱一鼻，蝴蝶立刻飞远，只留缥缈的踪迹。

    “秦师兄。”他回过神来，指了指飞远的蝴蝶，半是慨半是赞叹。

    “那个像你。”

    他语气里带着骄傲。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不计较前面那茬，还拿那么好看的意象来比拟。

    秦覃愣了一，却想起那晚的酒吧里见过一本《蝴蝶效应》。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当他捡起床落的那本漫画书，当他在新歌发布后，察觉某个向来积极反馈的粉丝没有评价，一时冲动冒失地搭话。

    不知哪只蝴蝶扇动了翅膀。他才会在今天，跟“一辈也就认识这么一个了”的网友站在这片落日余晖里，亲密地开着玩笑，彼此间的距离手可及。

    “秦覃。”他说。

    文颂眨了眨，没有明白，“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秦覃。”

    这才反应过来，是“叫我秦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