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找到后离开他认祖归宗，自己没福气养老，也没有人送终。

    所有的那些怨言，说着如何不计前嫌不遗余力地照顾他们母，责骂甚至是乞求如今唯一的亲人不要忘恩负义，都是因为太害怕了。

    如果照医生的预测，明年这个时候秦涛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文颂失去父母时年纪还小，发生在一夕之间，想象不到这样倒计时的折磨是什么受，“如果他去世了，你是不是会很难过？”

    这个问题在任何人听来都是句废话。秦覃却说，“我不知。”

    他抬起手掌贴在，像在检查自己还有没有心。

    “应该会吧。”

    哪怕是活着的时候，也已经够难过了。

    秦覃知，那些怨言都不是胡说。二十年前秦涛小有资产，颇有才华，边还有一小群粉丝和玩得来的朋友，二十年后他一无所有，即将在医院里潦倒病终，因为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人，以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已经尽力了。但如果没有妄想着能拯救覃云，把自己也踩泥沼中，他会有更好的人生。

    “那明天我再替你来看他。”文颂说。

    “阿姨说他对别人的态度都还是平静的，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很难控制绪。以后等我把他聊开心了，等他心好的时候你再来……嘛这样看着我？”

    秦覃抿了抿嘴角，语气比今早听到他说想跟来医院时还要低沉，“我以为你只是来一趟看看况。”

    “我有时间就来。”文颂，“昨天晚上还跟你说来着，以后你太忙没空来医院，我可以替你过来陪他说话，就像……宋师兄的那样。”

    他是从阿姨那儿听说的，过年时一直有个小宋过来陪床，聊天解闷。

    “宋师兄可以帮你，我当然也可以帮你啊。我可是你男朋友诶。”

    这时候再决地说“不行”会很奇怪，莫名其妙地糟蹋一片好意，会让他生气。

    秦覃却仍旧想说不。只是在开之前，文颂笑着勾了勾他的手指，“给我好啦，我比你更知怎么讨辈喜。”

    “总不能永远都不让我手你的任何事吧？我也想帮你啊。”

    秦覃无法反驳，心底却无声的抗拒着，像被医院里那害怕的绪传染。

    像是已经看到他一只脚踏了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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