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极了，很快就难以抵挡困意，这次睡得很沉。天快亮时秦覃先醒来，握着他手坐起，他都没有察觉到。

    房间里有两呼，一缓一急。秦覃茫然地坐在床，视线在房间巡视一圈，又一圈，最终落在旁熟睡的人上。

    “为什么……只剩你了。”

    文颂无意识地哼了一声，被握住的手指收得更。

    秦覃小心地把他抱怀里。

    **

    又是个大晴天。文颂一早带着家里的傻大个儿门晒太，烧刚退，驱驱病气。

    秦覃的手机还在床柜里吃灰，门什么都没带。文颂发现车里多了几枚币，不知是什么时候落的零钱，很临时地决定开车带他去灵松寺上个香。

    上次来还是去年。文颂记得寺后山上着棵很有说的龙树，拉着他去看，“我往哪走你就往哪走，知了吗？”

    “……”

    今天是周六，天气又好，亲游的人量明显变多。小孩跑来跑去活蹦，和秦覃缓慢跟着往前挪步的动作对比鲜明。

    占了个儿的便宜。文颂已经有意加快步伐，他却还是能跟得从容悠闲。走到半山腰那棵龙树附近，停驻的游客忽然变多。

    去年没能看到的景象如今便在前。大的龙树枝繁叶茂，一串串团锦簇，光般耀的金黄缀了满树，风一摇曳闪烁，开得如火如荼。

    游客们拍照欣赏，文颂却没有拿手机。想起去年的自己，爬到这里好像已经累得不上气了。后半程还是秦覃背着他上去的。

    他回望向后不远的人。秦覃站在游客稀少的空地，微仰着脸，看着树上成串的朵，神安静又认真。过的黑发被风到耳后微微晃动。那些光斑透过树叶的间隙也摇晃在他脸上。他被晃得眯起了，却都没有用手掌遮挡。

    别是又在觉得自己回光返照吧。

    文颂及时叫醒他。他们没有再爬到山，从半山腰绕过去，沿着另一条小径山。

    上次经过的许愿廊，文颂记得他在那里系了条红绸带，还写着些什么话。已经过去大半年，现在再过去不知还能不能找得到。

    层层叠叠的红绸带绑在廊上，乍一看都得一模一样。

    脑海里回想当初秦覃绑的位置，文颂一阶一阶地慢慢去，视线在那些纷飞的飘带上缓缓游移，伸手拨开上面的一层，底留了更久的，不多时便看见熟悉的手写字，在一众商店里统一售的同款带里显得尤为特别。

    在原本就印在带上的金字旁，他又用黑笔郑重地写了一遍：祝愿文颂健康，学业有成。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偷偷喜我了？别人都没有手写的。”

    可惜毕竟系牢了，又不能摘来带走作纪念。文颂看了一会儿，松开手打算把它放回去，穿廊而过的风卷起飘带缠住了他的手指。绸带翻到背面，还有一串小字。

    祝文颂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愣了一，抬和秦覃的视线撞到一，“你那天跑来这里写的？”

    “……”

    秦覃垂默不作声。

    “真是的。”文颂更舍不得放开带，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你应该那时就亲告诉我。这样我就能动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