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着往嘴里扔了颗枣，“我现在去找虚泽观的那个应夫人讨说法，当初我师父可是和她定了规矩，容她在青梧山暂住，她须得好青梧山上怪，结果今晚来了个蟾蜍……我得去听听她怎么说。”

    “对了，那姑娘呢？”

    见老板娘转要往里走，少年又忽然想起来。

    老板娘正要回答，目光却停在少年后，少年随之回，便正见那个年轻男人怀里抱着个姑娘慢慢地从模糊的夜里走来。

    “好像就是那个小姑娘……”老板娘的声音从少年后传来。

    待那男人走近些，檐的灯火将他有些苍白的面庞照得更加明朗，少年看他抱着那姑娘走上木阶，才发现她双闭，他不由声，“这是吓过去了？”

    他脱而的一句话，引得男人轻瞥他一，无端的，少年后退一步，噤了声。

    “觅红姑姑，他们是一起的？”见男人已经走门，踩着木梯往楼上走，少年才问旁的老板娘。

    “对。”

    那年轻男人混血的容貌十分引人注目，老板娘印象很。

    见少年转要走，她便又唤一声，“贺予星，你和那应夫人说话要好好说，捺住你那急脾气，青梧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自己多注意些！”

    “知了姑姑！”

    少年没回，只大剌剌地应一声。

    房间里灯光明亮，李闻寂坐在小圆桌旁，无声地打量起床上昏睡的女孩儿，她的脸有些苍白，偶尔眉心动，想来即便是昏睡着，也仍不得安宁。

    他想起吊桥尽，她那张苍白的脸，

    她看起来慌张极了，一双睛圆圆的，满是惊惧。

    事的确有些乎意料，

    他将她安顿在这间客栈，便是因为这里只有凡人没有怪，但很显然，那女士的办法已经没多少效用了，还是被怪钻了空。

    李闻寂才要收回目光，却见姜照一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睛。

    她睁了睛才看见坐在藤椅上的他，就一瞬弹起来，蜷缩成小小一团，或是还觉得不够，她竟然又整个人钻了被里，成了个小山丘。

    姜照一很确信，

    那不是梦，她上的蚊包是真的，客栈后门的木浮桥上，看见的那只绿油油的大怪也是真的，

    她顺着石阶一路跑，跑了好久，在吊桥畔看见那像星一样从山崖上刹那坠的影，也是真的。

    “你要在里面躲多久？”

    她的脑哄哄的，却又隔着被，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线缠在你手腕上时，”

    他的指腹轻轻地挲着茶盏上的纹路，“你就该知，这世界原本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诡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