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她的声音。

    李闻寂沉默了几秒，只是：“和你成为夫妻，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但如果你觉得后悔，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她的指节地贴着小碗外，“跟我离婚吗？”

    李闻寂静静地看她。

    如果她真的后悔，那么他也可以分给她一缕他的本源之息，用以暂时维持她的生命，只是要让她活够普通人的寿命，却只能借助祝藤。

    “我没有要离婚的打算。”

    他的声线清冽，语气冷静，“你是我的妻，我说过愿意给你我的一切，如果你真的很在乎，”

    “我不明白，但是姜照一，你可以教我。”

    姜照一闻声抬，再度重新打量起他。

    一红线的缘分，她曾经想过许多个浪漫缥缈的开端，可最终，他到来的那天，只是一个如此平凡的夏夜，在满是聒噪蝉鸣的树荫底，在霓虹与路灯的光影织穿梭的人行，他来的那天，好像一也不轰轰烈烈。

    从前的她并不知红线的另一端原来是一个住在地狱里的神明，她更不知，这个神明没有七，更不会人。

    所以在他游走人间的那几百年里，他都在看好多人的生死恨，看他们死了再回，而他，却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我教不会的话，要怎么办？”她的眶里无端多了些的意，她看着他的脸也有不够清晰，“李闻寂，在你之前，我这辈也还没喜过别人，我也是第一次喜一个人，我对这个也不熟练啊……”

    他看见她那双睛里隐约闪烁的泪意，一霎有些怔住。

    也是此刻，姜照一终于明白了观音为什么会跟她说，她和这样一位神明在一起，也许会很辛苦。

    要一个不会人的神来她，她能到吗？

    可是很忽然，

    原本静默地，坐在她边的神明久久看她，突然朝她伸手，将她抱怀里。

    她愣愣地靠在他的肩，目光虚虚地停在他后的窗棂，上面坠着的捕梦网的羽被风得来回晃。

    “你怎么学会抱我的？”她的声音小小的，带了哽咽。

    他顿了一，“我以为你会需要。”

    说着，他就要松开她。

    但姜照一却忽然环抱住了他的腰，她的抵在他的肩，也说不清此刻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受，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你觉得我可以吗？”

    “李闻寂，你觉得，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真的可以教会你吗？”

    她在等他回答。

    可是等了好半晌，她却听见他说：“你并不普通。”

    “姜照一，我在那几百年间见过很多的凡人，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

    他仿佛永远是这样沉静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陈述他所认为的事实。

    “那我是什么样的？”她了鼻，声音有闷，“是漂亮的吗？”

    他垂，看着她乌黑的发。

    “是，漂亮。”

    他轻应。

    也许他的声音有力，不哭的姜照一忽然笑声来，但是泪却从眶里掉来了。

    “李闻寂。”

    “嗯？”

    “我以前只是以为你是明白得比我慢，没想到你是本不会，但是我觉得到，你其实已经在很认真地去我的丈夫，你其实……真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