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寂当然也察觉到了他上属于自己的本源之息在他血脉之间震颤，但他细细打量起周云镜的那张脸，他不由轻轻皱眉，仿佛颇有些费解，“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而周云镜看着他，面上的神几乎是震惊与欣喜织，却又夹杂着太多复杂的绪，而他后的容震等人便是在此刻，忽见他双膝一屈，竟骤然跪。

    “非天大人……”

    他抬，犹如曾经在那荒芜雪原之上的尸山血海里仰望地狱之神时一般，无比虔诚。

    “我周云镜没想到此生……竟然还能再见到非天大人。”

    他如同一个信徒，放傲，放尊严，腰背直地跪在神明的面前。

    “朝雀山的修罗庙，是你的杰作？”

    李闻寂低睨他片刻，仿佛此刻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

    “不是，”

    “那本是座旧庙，但我重新修葺了它，也是我找到了祝藤，一端绑在您上，一端养在庙里。”

    “可那东西有灵，它地底便无可寻，后来庙宇失落在朝雀山上的气群里，我再也找不到旧庙，也就失去了复活您的机会。”

    他盯着神明指间那枚朱红的戒指，“没有想到，这祝藤，最终还是复活了您。”

    可李闻寂听着他的话，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依照你的说法，那我岂不是还要谢你？”

    “大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大人您能活着。”周云镜说着，他俯，双手撑在地上，额重重地抵在地面，磕了一个。

    李闻寂闻声，垂眸看他，不由轻笑，“可你好像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

    “周云镜，是你拿走了我的本源之息。”

    常年跟在周云镜边的容震此刻无比惊诧，他只知周云镜一的异力并不来源于任何妖邪，所以才不会受地火所扰，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周云镜竟然是盗取了一位神明的本源之息。

    当今世间唯一的神明就站在他们面前，他后霞光与雷电织，血雾在白烟缠绕，他的脸与那第九重楼阙里巍峨的神像逐渐重合，神圣而不可亵渎。

    “但你好像不知，我失去本源之息也不会死。”

    凛冽的风着李闻寂的鬓发，他的神似乎仍旧冷静。

    祝藤只可能是在他被迫陷沉睡，真还未能沉地狱时被绑在他手腕上的，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到地狱。

    其后天灾来临，他却因失去本源之息而差错，躲过了一劫，没有如上界所有的神明一般走向陨灭。

    周云镜的确不知，修罗失去本源之息也仍然不会殒，此刻他再抬，仰望前的神明。

    “你是山神和凡人的骨？”

    李闻寂只一，便看穿了他，“那你要守住我的本源之息，应该很不容易。”

    “我曾经的确很想令大人复生。”

    周云镜仍跪在地上，他沉默良久，才，“但是大人，我若让您复生，您会不会阻止我将这世上的凡人统统杀光？”

    “你似乎有个凡人母亲。”李闻寂轻轻挑眉，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