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是天近侍，直房离乾清最近，却离后苑冷最远。他在夜里快步地走，常福躬跟在后。

    常福方才听见屋里仓皇的动静，许怀安冷着脸来，从屋里提来的木匣，到院里便摔了。常福不敢多嘴，只快速收拾了，心里替这位娘娘了把汗。

    许怀安了直房，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才勉压了心中邪火。他将杯重重掼在桌上，托碟和茶壶震得叮当作响。

    常福一哆嗦，赶伏在了地上。

    “你跪什么？”许怀安沉声音，“说话。”

    常福只将伏得更低。

    茶盏砸到他的脊背上，溅起的瓷片过耳朵，在地上湮得粉碎。

    “你爷娘送你，叫人拿了命，就是让你对着另一个阉人跪的吗！起来！”

    许怀安着圈椅的把手，声音只要再多一分就会惊扰外巡夜的人。

    常福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半晌还是没动。

    许怀安气得起，要将他拎起来。可刚才的动静着实有些大了，里屋怯生生地走一个姑娘来。

    睡惺忪，连衣衫都没穿整齐，见常福跪着，一地狼藉，便也惊慌地在许怀安面前跪了。

    “大人息怒！”

    许怀安的手还攥在常福后衣领上，有些懵了，半晌没认她来。

    常福耳朵一抖，睛里亮机灵劲儿来，立即说，“大人，都您吩咐的，织染新招来的姑娘，家底儿净。”

    许怀安想起来了。这是他月初吩咐的事了，前阵皇上染了风寒，他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几日没在这里宿，也就将这事忘了。

    那时他还没有遇到宁姝，只想找个容貌姣好的姑娘，家里无需是公位官，听话就行。他好像捧贵妃那样将人捧上去，为他所用。

    贵妃自从诞皇，主意就多了起来，不大听他的话了。偏偏这小皇还生得机灵聪慧，小小年纪便会讨父皇开心。许怀安隐隐觉得不安，心思主意这才打到了宁姝上。

    “我知了，你去吧。”许怀安松开常福，“今晚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常福这时才利索地起来，一刻也不多留，去便将门带上了。

    那姑娘颤了颤，散发衣衫铺了一地，着半只肩膀。

    “织染局的？叫什么名字？抬起来。”

    她慢慢抬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貌。“婢名叫万幼菱。”

    “过来。”许怀安领她室，在床边坐，“会伺候男人吗？”

    万幼菱抿了抿嘴，低轻扶住他的小，要替他脱去鞋袜。

    许怀安拂开她的手，从床拉开一只暗格来。万幼菱探着脑袋看了一，里尽是些不堪目的，排得整整齐齐，森森然泛着冷光。许怀安从里拣一只玉势来，扔给她。

    “。”

    万幼菱跪坐在他前，手里捧着玉，仰看着他。许怀安恍惚瞧见宁姝的脸，那一红，蛇信似的撩拨。

    他眨了眨，就见万幼菱已经急不可耐地将玉势了嘴里。她倒是聪明，侧着吃去，玉将脸颊撑起，啧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