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咳嗽一声，“陆……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陆鹤彰起给他倒了杯，四分六分凉，递到他手上的同时说：“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在生气。”

    他随带着笔记本电脑，刚说完就低继续工作，很忙的样。

    “哦，对不起。”钟意小抿了温，觉平平无奇的矿泉喝嘴里都带着甜味。

    病房安静了一会儿，钟意慢吞吞喝完那杯，问了句：“现在几了？”

    陆鹤彰也不抬地说：“凌晨四，你大半夜吃生冷导致急胃炎昏倒之后又影响我休息时间的第二个小时。”

    钟意鹌鹑一样了，差不多明白为什么陆鹤彰生气了。

    他不敢主动开，过了很久，陆鹤彰突然合上笔记本，转质问他：“所以你就真的不打算向我歉了。”

    钟意愣愣地：“您不是说您现在在生气，让我不要说话吗……”

    陆鹤彰：“……”

    钟意低憋住了坏笑。

    抬杠抬得差不多了，陆鹤彰正：“钟意，你都没有常识的吗？”

    “我……”

    “还是你们这些艺术家离凡人的生活太远，适应不了凡人脆弱的胃？”

    钟意不知该说什么，非要说起来，他确实很缺乏生活常识。

    他年幼失去母亲，父亲常年忙于工作，基本上整个童年加少年时期都是保姆带大的。质生活富足，神生活却匮乏，钟意就把都寄托在了绘画上，这就直接导致了他像陆鹤彰说的那样，离凡人的生活太远，上永远少了烟火气。

    再后来住陆鹤彰家，质生活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离凡人就更远了。

    钟意红了眶，低呢喃：“可是又没有人告诉我，晚上不可以吃凉的。”

    “这最基本的常识，难还需要别人告诉你吗？”

    “那人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知的啊，我很早就没有妈妈，后来爸爸也不要我了，然后你……”

    钟意撇了撇嘴，忍住泪意，“你也不我。”

    陆鹤彰觉得这小孩真有本事，一就把他的心揪住了。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人生转折，最缺乏人关心的时候。可他却是把钟意从他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家里抢了过来，抢过来也就算了，还半关心都没有分给他。

    钟意喜喝冰，养成了很久的习惯了，可他却从来没注意过，也没有劝阻过。

    陆鹤彰看着钟意因为生病而发白的嘴，还有那着针的纤瘦手背，医生甚至不敢给他用蓝针，用了紫的。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件事：他是个不合格的监护人。

    他从一开始的愤怒陷了的自责。

    细想来，他和钟意那个混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陆鹤彰是很少会叹气的人，因为那样意味着无能为力，他绝不允许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