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从杯中看到自己的脸。

    克劳斯举杯，绿宝石般的睛中有着微微笑意。

    如果给予她同样的资源，同样的教育，同样的支持，景玉想，自己并不会比如今的克劳斯先生差。

    景玉沉默了。

    酒从他的手中缓缓注景玉的杯。

    她慢慢地说：“毕竟只要一欧元，就可以让一个难民在工厂线上工作一小时。一无所有的人，时间也很廉价，对吗？”

    克劳斯先生坐在她旁边，景玉能觉到，他并没有看她。

    “不申请读研也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再度行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刚刚看完一场电影。的剧是什么，景玉忘的一二净，她坐在舒适的躺椅上，穿着玫瑰红睡衣，没有任何装饰品。

    “是的，”景玉，“我想说的是，普通人的时间也很珍贵，或者说，或许比您的时间更珍贵。”

    景玉想了想，告诉他：“先生，但是这样的话，我需要继续在德国——”

    今天外面卷起骤雨狂风，为保持最佳的视听验，影音房中了很好的隔音理，听不到那些压来的风雨声。

    克劳斯坐正。

    景玉说：“先生，我不想继续申读研究生了。”

    克劳斯并不喜、也不会去黑。

    电影放映已经结束，前面的光亮起来。

    “您有很多可以用来试错的时间成本，比如继续读研，如果在攻读过程中发现自己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您还有其他的选择，用来’修正’这个错误，”景玉认真地说，“可是我不一样，我没有去试错误的机会。您可能觉着我过于谨慎、不敢尝试，是因为我承担不起错误的后果。”

    他侧脸，金卷发垂来：“你是不信任这些。”

    克劳斯手指搭在椅上。

    “您知象棋吗？”景玉说，“只要错一个棋，就面临着失败的风险；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心血补救回来，运气差的话，只能面对失败。”

    克劳斯并没有打断她，他在听。

    说到这里，她转脸看向克劳斯：“先生，我的人生是不能够反悔的一盘棋。”

    她的脑也很灵活，如今欠缺的，只是一些阅历。

    克劳斯摇：“我不赞成你的观。”

    他穿着黑的睡衣，这个颜衬着他的手很白。

    但不会脑发地迷恋他。

    这一想，就到了晚上。

    “我只有一颗并不太甜的酸橙。”

    景玉接受克劳斯先生的培养、教育、塑造。

    克劳斯亲手给景玉倒了一杯酒，这声名显赫的品质酒，烈，回味甘。

    克劳斯问：“除了金钱，还有其他能够给予你安全的东西吗？”

    “我可以继续为你支付生活费用，”克劳斯说，“金钱不应当成为阻碍你继续学习的原因。”

    “我和您不一样，”景玉躺在躺椅上，“先生，我知富人的时间是很珍贵的，你们的每一分钟都在创造着需要我一年甚至好几年才能赚到的财富。这样比起来，普通人的时间看上去的确不值得一提。”

    就像阿历山德罗斯创作了《米洛斯的维纳斯》，而《米洛斯的维纳斯》也同时成就了他。

    景玉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重新回到最初的分歧，把话题又绕到是否继续读研上面。

    景玉崇拜先生，尊敬他，激他，亲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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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前面是朦胧的光雾，后是暗。

    看起来有陌生。

    她说：“可以让我想想吗？”

    只有酒瓶从冰桶里取来的哗哗啦啦声音。

    “没有，”景玉说，“坦白来说，我不需要那些。”

    她端起旁边的酒杯，喝了杯中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