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该怎么吗？小麦玉米一年几熟你知吗？过冬小麦能在这原上捱过冬天吗？捱过去了能不能产你能打包票吗？再退一步讲，咱们真把草原成了农田，冬天把粮一收，连个都不留，你信不信白风能把土给你掀去外蒙古，知地是什么吗？土也！土没了第二年你什么啊？”

    华雪都被她怼懵了，急着说：“怎么可能？”

    “你试过吗？没试过怎么知不可能，知土地沙化怎么来的吗？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过，一天天张嘴就是大事，还退草还耕！这么大事，你去□□说啊，你跟我说得着吗？而且就算我不同意，我也拦不住你啊，你这不是已经把呼市的领导都给请来了吗？人家懒得看我的牧场，一心想着你的大事呢，你不在他们那使劲，又跑来劝我，我说话他们能听吗？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你那是异想天开，草原自有她的价值，只是你没看到而已，可你就不听。”

    萨仁一向没怎么发过脾气，说话也是言简意骇，跟懂的人不用说太多，跟不懂的人更不用说太多，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发过火。

    廖正义就听她小嘴叭叭的，这个那个，农区牧区的说了一堆，语速快的华雪本无力反驳，他一时也不敢帮华雪说话了。

    华雪撑着：“我真的只是……”

    “你真的只是想帮牧民们过上日？却连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好日都没问过？只因为我反对你就说我是牧民代表，还说我见过世面居然还反对你的建议，华雪同志你连你的建议有多少可能都没推算一，提来别人就一定要赞同吗？真当你是小说女主啊？”

    萨仁脱而后，还有小心虚，人家还真就是小说女主！不过看华雪倔地咬着，一幅我没错的样，她又不耐烦起来，接着：“达卡爷爷，还有东排从小残疾的大妈，他们没过草原，没见过世面，他们的人生就没意义吗？他们的建议就没人听吗？你去劳改只记住一句为人民服务了吗？可这个人民不是两个空的字，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各不相同的人，你考虑过草原上的人他们的受吗？”

    这时候不是农民牧民还是知青对国家的真的是淳朴极了，对建设祖国都有着足够的，萨仁能受到华雪想让牧民们过上好日的心，但见她跟着了一样非要在这事上耗着，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华雪本来还想反驳，可萨仁次次打断，不只打断了她的话，也打断了她的思路，更消磨掉了她的锐气。

    她更是不择言：“看来他们说得没错，牧民确实是太野蛮了。”

    廖正义气得恨不得把她拍醒：“华雪，你疯了吗？说什么呢？这可是萨仁。”

    说完又跟萨仁说：“别理她，她是说不过你，恼羞成怒了，午她还跟考察团的人说你多威武多厉害。”

    萨仁确实不想理她了，只说：“我看你们两个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教书，有空了把初中的课本好好看看，万一哪天恢复考了，你们就赶考去大城市，毕业了再去各自的岗位建设祖国不好吗？可别在我们这又偏又荒，人又野蛮的草原上混日了。”

    萨仁说的是真心话，只希望两人赶步正轨，考上大学离开草原，可他们两个都以为她是在嘲讽他们。

    华雪泪都要掉来了，是啊，她一个乡的知识青年，当个老师也是临时的，有什么资格对着人家指手划脚，陶主任在草原上闲逛时可说了不少萨仁的事，这位可是到了旗里到了呼市都敢跟领导对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