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他，她的睛幽，像是无底的海洋：“盼盼是怎么和你描述我爸爸去世这件事的？”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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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答案完全乎了景旭的意料。殷九竹转走台，景旭还以为她不想谈，没想到她几分钟后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她怀里抱着好几瓶酒。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殷九竹又拿起另外一瓶，冰冷的酒涌她的咙，却远不及她心的寒冷。

    “——‘你别怪他。’”

    那段时间，是殷九竹毕业最关键的时候。她一心想要让父亲赴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可惜因为布病的特殊，他的赴签证被驳回了。

    过了半晌，殷九竹叹了气，说：“景旭，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可是结果，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殷九竹摇了摇：“这话对，也不对——我不是没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而是我直到毕业典礼那天，才知他已经离世的消息。”

    殷九竹分外沮丧，DVM直到最近几年才招收来自中国的学生，她是本专业成立三十年以来，第一个登上毕业演讲台的华裔，她如此珍惜这个机会，她希望能让殷浩军亲见证。殷浩军安她，现在科技发达，他可以看网络直播。

    殷九竹沉默了。

    但是在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殷浩军的手机摔了，摄像碎了、麦克风也坏了，殷浩军舍不得换手机，只肯和她用微信打字。

    景旭帮她把酒开了，递给她。两人并肩坐在还带着寒意的台里，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殷九竹记忆里那段最沉重的日。

    “——‘你爸不让我们告诉你，怕影响你毕业。’

    她如此努力，不就是为了让父亲能够亲看到她穿上博士服的样；她如此奋斗，不就是为了继承父亲的事业，让他骄傲吗？

    这些酒都是上次冯盼盼来这里吃火锅时买的，殷九竹很少喝酒，但偶尔，有些话只有借着酒意才能说。

    她底泛着红：“结果呢？结果等我从演讲台上来，问我爸有没有看到我的演讲，我爸却回了我几句话，那几句话我直到现在都能背来——

    “那时候我太傻了，也太单纯了。我爸说他手机摔坏了，我就真当他摔坏了。”殷九竹喝几酒，她虽然笑着，但那笑容发苦，“我还傻乎乎的想，我手里有一笔奖学金没舍得，毕业回国看我爸时，我可以给他带个最新款的手机回去……”

    殷九竹自认不是个恋家的人，但是自从殷浩军染布病后，她每周都要和爸爸通电话，叮嘱爸爸时吃药、注意保。

    景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盼盼没说太多。她只告诉我，你和殷叔叔关系非常好，可惜你因为学业没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我需要他们告诉我，我爸以我为傲吗？？我需要吗？！”殷九竹声音沙哑地问，“我为什么不怪他？我凭什么不怪他？！”

    “——‘小竹，我不是你爸。’

    小鹦鹉站在栏杆上，黑黝黝的睛望着她。它什么都不懂，但又好像什么都懂。

    “——‘小竹，他以你为傲。’

    景旭不明白：“嗯？”

    殷浩军自以为替她了考虑，让她风风光光的站上演讲台，却不

    “——‘你爸已经走了。’

我说过，殷叔叔走后，你一个人偶尔会觉得孤单。”他指向小鹦鹉，“看，这就是殷叔叔给你留的答案。他想让它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