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病例七十六   心动定律

    当殷九竹和景旭离开动园时, 夜幕已经完全压了来。

    白天熙熙攘攘的游客群早已散尽，他们并肩走在寂静的路上，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

    在回程的租车上, 景旭手舞足蹈地描绘着自己所见的景象，他讲那些见所未见的恒温设备，他讲那让他动的破壳影像。与来时的颓废低落不同, 现在的他双闪闪发光，脸上满是憧憬与希望。

    真好, 真好。

    殷九竹望着面前的青年, 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可。

    “九竹？……老师, 老师？”景旭叫他。

    “嗯？”殷九竹回过神来, “怎么了？”

    景旭说：“我刚才说, 我已经想好毕业论文的开题写什么了，我想以我在医院实习这几个月的经验为基础, 写一篇基层兽医院的相关论文。”

    “这个题目不错。”殷九竹想了想，“你们开题报告什么时候？”

    “三月初。”景旭回答, “学期开学后，学生要抓时间找论文指导老师, 确定导师后就要赶快开题报告了。”

    “三月份……”她喃喃, “那你的实习期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这个问题让景旭一收起了嘴边的笑容，他没说话, 只沉默地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们初遇时还是在夏天，一路携手走过秋与冬, 转就踏了新的一年。

    而随着新年一同到来的，还有景旭实习证明上的倒数日期。

    正常来讲，二月旬各大校就要开学了，再往前推半个月就是节, 节期间他们医院放假休息，只留几个值班医护……也就是说，在节来临前，景旭的实习就要结束了。

    满打满算，他们相的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月了。

    在意识到这后，车厢的两人同时陷了缄默。

    殷九竹不知要说什么，她侧望向窗外，忽然发现有什么白的东西飘落在车窗上。一片，两片，三片……无数片。

    “雪了！”司机师傅惊奇地说，“这雪得真大！”

    纷纷扬扬的雪片自天空落，伴着夜风扑向了他们。车灯照亮了前路，那些雪在车灯光纷飞追逐，如一群群有生命力的蝴蝶包围了夜中的租车。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憋了太久了，立冬时没有，圣诞节时没有，跨年夜没有……偏偏在此时此刻落了来。姗姗来迟的雪妆起这座城市，很快路边的树桠就挂上了白的霜，有路人停脚步举起手机，用镜记录这迟来的冬天。

    景旭稍稍降一车窗，纷扬的寒风裹挟着雪片涌车厢，带来了无比新鲜的空气，呼间，冷冽的味钻肺腑。雪顺风飘，沾上了殷九竹的发，又很快在车厢气的作用化开。

    “老师，”景旭用目光追逐着她发梢上的雪，斟酌轻语，“既然每个学生都必须选一个老师……那我能请你我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吗？”

    这个提议让殷九竹有些意外，有那么一刻，她确实心动了，但很快她的理智回笼：“……抱歉，我要个学年才正式职，这学期没办法带你的毕业论文。”

    车厢第二次陷了寂静。

    拐过最后一个路，租车缓缓停在殷九竹的小区门。他们上车前就和司机师傅说好，先送她回家，然后再去景旭的学校。

    殷九竹车前，叮嘱景旭：“回去好好洗个澡、刮掉你的胡茬，你的休假结束了，明天还要去胡老师那里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