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缙个无奈的笑，“妹妹别再问了，给我留几分脸面？”

    云黛惊愕，还真打了啊？她只见过三哥哥挨骂挨打，二哥哥也被国公爷骂过两回，还从未见过大哥被打骂的模样。

    “国公爷打你哪了？疼么？”云黛忍不住问。

    就知这小姑娘没那么好糊，谢伯缙黑眸微眯，一只手住她的肩，“既然妹妹这般关心，不若回清夏轩，我脱了衣裳给你瞧瞧伤？”

    这话登时把云黛闹个大红脸，想上前的脚步立刻退了回去，再看他还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调戏她，显然并无大碍，不由瞪了他一，“我才不要瞧呢！哼，三哥哥说的极是，大哥哥糙厚打一顿也不妨事。”

    说罢，一脸气的提着裙摆快步走开了。

    谢伯缙哑然失笑，旋即也转往北苑去。

    ***

    清夏轩还如去年一般，只是秋日的锦帘厚褥都换上了清幽凉的竹帘和编制巧的玉簟，窗前瓷白瓶里的桂也换成了新摘的荷叶和苞。

    从这屋的摆设细节，也能窥见几分乔氏的态度，她心里是惦记云黛的，只是见面仍有些别扭，不知该如何转变态度罢了。

    娘和院里的丫鬟们见到云黛回来，喜不已，簇拥着上前给她请安，又是端茶滴，又是抬盆递帕，一通来将云黛伺候得舒舒服服。

    云黛坐在榻边与她们说过两句话后，便叫琥珀领着她们去，另收拾一间屋给古丽和纱君住。

    娘单独留了来，坐在杌凳上，上上仔仔细细将云黛打量了个遍，嘴里不住念着“瘦了”，一双布着皱纹的逐渐变得洼洼的，哽噎，“姑娘去一趟受苦了。”

    “不受苦，我在安过的也好。”云黛笑着安她，纤细的手指从青瓷盘里捻起一枚鲜艳的杏果，“这不去一趟，还挣了个尊贵份回来？娘，如今我可息了，既是大渊的郡主，还是乌孙的公主。”

    娘早已听闻此事，心底自也是为自家姑娘兴的，连连，“是啊，姑娘现寻到了外祖家，以后再不是孤苦伶仃一人。若老爷与夫人泉有知，也能放心了……唉，只是没想到夫人竟然是乌孙公主，当年她也没提过，瞒得可真好……”

    “娘，我母亲还在世时，从没说起过她的世么？”

    “没有，她只说过她和家人走散了。”

    娘摇着，努力回想着多年前的旧事，“我听周家说过，夫人当初落在人牙手中，好像被打伤了脑，忘了许多事，就连月娘这名字还是老爷给她娶的。唉，夫人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金枝玉叶却遭了这许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