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大学离派所不是很近，辅导员带他们打车回学校，他们等车的时候，宣兆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哎，” 陈威是个没心的，自觉经过了今天这么一遭，他们和这瘸也算有了，于是问，“你怎么回啊？”

    宣兆垂着，风拨起他乌黑的发和宽大的衬衣，显得更加单薄。

    “那瘸，问你呢！” 陈威喊了一声。

    宣兆这才缓缓抬起，有些迷茫地问：“我吗？”

    岑柏言叼着没的烟——先前才掏打火机就被导员没收了——从角分些余光观察宣兆。

    “废话，” 陈威说，“你打着车了吗？”

    “我等公。” 宣兆说。

    最近的公站距离这儿还有一公里多，罗潇潇心地说：“那你别陪我们等了，赶去吧，别赶不上末班车了。”

    宣兆平淡：“不太舒服，站着缓缓。”

    这话倒是真的，刚才在酒吧里被臂男推了一，又在派所憋屈地坐了老半天，宣兆的病还真吃不消，风一刺骨的疼。

    陈威闻言同的神，从兜里摸钱包：“你是不是不舍得打车啊，要不我给你——”

    “少闲事。” 岑柏言往他后脑拍了一掌。

    陈威被拍的一个趔趄，不服气地说：“这闲事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岑柏言修的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隔空对陈威轻轻一：“这就是我的事了，我的闲事你也少。”

    就在这时，宣兆接了个电话，他缓步走到靠边的位置，背对着岑柏言：“喂？”

    他站的位置离大队拉开了距离，但离岑柏言不远，说话声音很轻，恰好能让岑柏言听到。

    “妈，你先睡，嗯，我在学校里，上回寝室了。” 宣兆语气柔和。

    岑柏言叼着烟闻味儿，心想原来他也是个学生。

    “我有吃饱，上称还重了两斤，次你见到我恐怕胖的要不敢认了。” 宣兆笑着说，“没有，我晚上没有去打工，在图书馆复习. 不累，放心吧。”

    岑柏言面一僵，目光微微闪动。

    宣兆让他想起他很小的时候，他亲爸是个酗酒如命的赌徒，喝多了就回来打他妈妈，他妈每次都被打得破血，边哭边用这样的语气哄他，说柏言乖，妈妈没事，柏言放心。

    那时候他们穷的吃完上顿没顿，他妈给岑柏言剥虾，自己吃虾壳，还说妈妈已经吃饱了，柏言看妈妈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柏言！柏言！”

    陈威他们在那边喊，岑柏言这才回神：“嗯？”

    “愣着嘛，车到了，走啊！” 陈威冲他招手。

    叫的三辆快车陆续到了，岑柏言看了宣兆背影，把烟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弯腰上了租。

    等他们的车开走了，宣兆缓缓直起，手机屏幕俨然是屏保图案——他本没有在通电话。

    大臂那伙人从巷里钻来，刚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搓了搓手掌，恭恭敬敬地问：“东家，这事儿办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