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凌晨的海港大学陷沉睡，从台窗望去，小两旁路灯绵延，接连了半个月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天仍然是沉的，没有月光和星辰。

    他嘴贴的手机更近，好像这样就是贴在宣兆耳边说话：“你在哪儿呢？”

    岑柏言很满意，继续发号施令：“再往外挪挪。”

    宣兆并没有卷在被窝里，脸上也没有丝毫困意，他坐在书桌边，台灯的光勾勒他苍白冷静的侧脸。

    岑柏言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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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估计正窝在被窝里，可能侧躺着，也可能趴着，嘴角的小伤疤笑成一个浅浅的梨涡。

    “谁撒了，我一大老爷们我能和你个瘸撒么我？”岑柏言还不承认，狡辩一番后想想时间是不早了，宣兆不好，熬这么晚不健康，于是放低了声音，“那睡吧，明天一块儿寄快递去。”

    “！你这瘸瞎他妈想什么呢，”岑柏言指腹轻轻搓着自己发的咽，隔着手机指挥，“你往靠墙那里边躺躺。”

    “嘛？”宣兆问。

    宣兆淡定地反问：“这难不是显而易见吗？”

    “.”宣兆叹了一气，无可奈何地戏谑，“岑柏言，和我恋就这么无聊吗？你都没话找话到这个程度了？”

    岑柏言倚在窗边，抬看着漆黑的夜空，想像宣兆现在会是什么样——

    “好，明天见。”宣兆笑着说。

    岑柏言边这么想着，心里浮起了一熨帖的觉，就仿佛心窝照着宣兆的模陷去一块儿似的，正好去一个宣兆，旁的一丝空间也挤不来了。

    宣兆沉默了两秒，觉得岑柏言是在没事找事，于是说：“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宣兆似乎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喟叹一声：“床上。”

    挂了电话，岑柏言还是不舍得回房间里，手机屏幕暗去了，映一张笑得傻里傻气的脸。

    他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垂眸沉思着什么。

    “睡吧，”宣兆说，“好晚了，困了。”

    他没有告诉岑柏言的是，飞度钢笔的这支经典款经过数十年的优化迭代，已经嵌了录音功能。

    “家里。”宣兆回答。

    他果然正缩在被窝里，岑柏言不自觉地挲着结，又问：“什么姿势？”

    岑柏言抿了抿嘴，觉得心满意足，又觉得远远不够，真正和宣兆确认关系后，他才发觉自己对宣兆的渴求远不止于此。

    岑柏言又问：“家里哪个地方？”

    奇了怪了，和宣兆在一起怎么会是这觉呢？

    两个人各自捂着手机，在屏幕两端陷了沉寂。

    “你先挪挪。”岑柏言促。

    “靠！你敢！”岑柏言说，“我是让你多活动活动，和。”

    岑柏言搓了搓发的脸颊，恰好一阵刺骨的寒风来，他一个激灵，缩着肩膀跑回了屋。

    岑柏言无话可反驳，悻悻地咳了两声。

    “什么后遗症？”岑柏言反应了两秒钟，这才“嘶”了一声，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你他妈说我烧坏脑了是吧？”

    “.”宣兆极好的涵养让他没有骂什么脏话，斟酌了一措辞，关心地问，“柏言，你上次发烧不该不去医院的，现在留后遗症了。”

    小瘸在嘛？熄灯了吗？合了吗？睡着了吗？在梦吗？

    小半晌后，岑柏言终于把不住了，率先低笑声，宣兆接着也笑了起来。

    他在那哼哼唧唧的，宣兆抬手掐了掐眉心，语气无奈中带着纵容：“柏言，别撒。”

    宣兆那边果然传来了衣的“窸簌”声，片刻后，他说：“贴着墙了。”

    “小瓶，真没用，”岑柏言不太愿，“这才说几句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