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既不反驳也不解释，抬手摸了摸鼻梁。

    岑柏言底眸光微动，他不想给自己任何摇摆或是动容的机会，想着脆换个位置。

    宣兆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你坐这里吧，喏，其实我的位置在那边。”

    他伸手往左后方指了指，在岑柏言斜对面的一张桌上放着宣兆的笔记本电脑。

    “你好好学习，我不打扰你。”宣兆说。

    岑柏言置若罔闻，兀自坐了来，循着书签的位置翻开厚厚的《剖面手册》。

    恶言相向似乎对宣兆不起作用，岑柏言脆选择了全然漠视。

    宣兆愣愣站了几秒，轻轻攥了攥拳，好像用这方式就能给自己勇气似的。

    片刻后，他稍稍俯，光把他的形在桌上投一片浅影，把岑柏言整个覆盖住。

    宣兆低声问：“可以请你一起吃晚饭吗？我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中餐馆，离这里不远.”

    “不用了，”岑柏言也不抬，“我要看书了。”

    接着，覆盖着岑柏言的那个浅影一僵，岑柏言挪开神，假装自己没有发觉。

    “好，那我晚再来问你。”

    宣兆缓缓直起，拿起窗边的拐，走到左前方的那张桌前坐。

    在他后，岑柏言笔尖在书页上顿住，等他回过神来，白纸上洇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蓝墨迹。

    宣兆虽然去了另外一张书桌，但却没有把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外拿走，他自欺欺人地觉得留一件衣服，就相当于是他坐在岑柏言对面。

    宣兆坐后惴惴不安地等待了几分钟，岑柏言并没有把他的衣服丢过来，他因而有了几分窃喜。

    他这个位置选的很微妙，既不会近到让岑柏言一抬就可以直接看见他，也不会远到让自己离开岑柏言的视野范围；更关键的是，曾经在海港大学的湖畔咖啡厅，他和岑柏言也经常是这样坐着的。

    岑柏言低着，专心致志地看着专业书；宣兆也上镜，从背包里取一沓文件翻阅了起来，时不时用笔在上面批复着什么。

    整个地一层非常安静，偶有借阅词典的学生从楼上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响起，宣兆就好像找到了什么掩作掩护似的，抬看看岑柏言。

    他和岑柏言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在同一个空间里安静地呼了，久到宣兆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