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有些吃力，书虽然多，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买，旧诗词自己前世已经看了许多，至于“革命文学”，图书馆里尽可以借阅，自己此时在这里翻书，不过是一时间觉得无聊，反正回宿舍也是看书，不如就在这里看一看目录。

    不过泛泛地看过一遍，黎毓贤却终究将一本书拿在手里，打开了书页，是《石川啄木诗歌集》，石川啄木的短歌，自己前世曾经看过的，当年是周作人先生的译本，那时每当自己多用了一脑，便对石川啄木的这样一句诗受鲜明，“就像远方有电话铃响着一样，今天也觉耳鸣。”

    如今的翻译者已经是周启明和卞立，一九六二年一月由人民文学版社版，十几年前的书了啊，确实很是陈旧了，书页已经泛黄，不过保存还算完好，书页没有破损，页面也很净，黎毓贤翻了翻，问：“多少钱？”

    那人伸两手指：“两。”

    黎毓贤取钱夹，数两钱来递给他，易便成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夜风刮过，黎毓贤觉那风带着显明的寒意，顺着自己的衣领和袖就钻了去。

    此时的齐齐哈尔，天气已经很凉，九月的时节，是一派的秋意，树叶黄得非常快，仿佛一夕之间，枝的叶片就全都转黄，当然这中间是有一个过程的，只是就在人不经意之间，变化已经非常刻，空气中的气温开始降之后，忽然某一天抬起来，便看到树叶已经纷纷变为黄。

    黎毓贤了一衣领，站起来拿着书，快步向学校的大门走去。

    到了这一年的十二月，中共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二十二号这一天闭幕，当天刚好是冬至，黎毓贤坐在宿舍的床上，听着同伴们说着“解放思想，实事求是”，黎毓贤想的则是，冬至本来应该是吃饺的，“避免冻坏耳朵”，不过自己晚饭只是简单吃了面。

    其实还很想吃羊，北平东安市场的羊锅是很名的，当年自己时常会去东来顺吃涮羊，自己是很喜吃羊的，没有膻味当然是好，即使有，黎毓贤也不介意，羊真的是好，尤其是冬季，一锅腾腾的烧羊就是人世的藉，驱散了外间的寒风，一碗羊汤肚，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起来，只不过毕竟是很久远的事了，此时只是回忆。

    黎毓贤还想着，这一天家里是怎样的过节，其实不必去揣测也知，大概率是和平时一样。

    中共的“移风易俗”在自己家中推行得特别好，大不必说，是受“党的教育”成起来的，不但是定的无神论，而且对于传统的那些怀也以为很是不必要，什么中秋端午之类，在她心中难以激起共鸣，没有什么觉，过什么节都和平常时候一样。

    至于母亲，她是民国十七年生人，也就是一九二八年，当中共政权正式建立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一岁，即使是苏军东北的时候，也已经是国毕业，所以意识形态相当程度还是旧式的，然而崔星兰也并不在意节日，“什么年节的，没那么多说”，自己家里是“没年没节”，倒并非是崔星兰怎样拥护党的号召，实在是家里太穷，因为生育难以控制，人繁重，赚工资的人期只有父亲一个，贫困一直如同暗云一般，笼罩在这个家的上方，因此崔星兰哪里有心过节？

    崔星兰对于节日的漠视，并不是源于文化观念上的变革，更多的是现实的贫穷磨灭了她对于节日的兴趣，家里是如此的穷，节日里可该吃一什么呢？要怎样显与平日的不同呢？于是崔星兰便也就不注重节日。

    因此黎毓贤忽然便有一个想法，许多文化思想方面的推动，其实不如经济方面的变化有用，批判一百句旧风俗，其效力都不及贫穷对节日兴趣的摧毁力度。

    这时大家的话题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