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稍稍松了一气，见他忽然去拿一旁的围棋，赵锦绣看得一怔，还未开，便听青年静默许久后问她，“要吗？”

    意想不到的话让赵锦绣再一次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却是不假思索地了，“要！”比起这样枯坐着，能找事可实在是太好了，她那张掌大的小脸终于重新拾起了笑容。

    屋中光线昏暗，她却仿佛自带光芒一般，林斯言一抬就瞧见了她脸上的明媚笑容。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她笑起来的时候角会不自觉往上牵，就连睛也会弯成月牙似的形状，看着她这样俏丽的模样，林斯言原本漆的眸也仿佛被染一般忽然泛起一些意，就连角也忍不住向上轻扯了一弧度，只是等他察觉到自己的绪，上扯的角和中的意便又立刻被他收回了，甚至原本轻弯的角还被他压了一些，带着克制一般的冷，如他此时蜷起的手指线条。

    赵锦绣先前正在帮着放棋盒，并未注意到他弯起的角，抬的时候倒是瞧见了他压的弧度，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了，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他先前的主动，她又变回当日西郊和他相时的模样，变得熟稔起来，此时她就弯着睛笑问：“你要白还是黑？”

    “你选吧。”

    林斯言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她，视线也放在棋盘上，看着上面横竖错，双手依旧克制地握放在桌沿上。

    赵锦绣却没选，她棋一贯求个公平，除了年幼时撒让祖父让之外还从来没跟谁开过，想了想，她直接从棋盒里捞一把棋，直视他那单薄好看压的问：“单数还是双数。”

    林斯言听到这话才掀起帘看她一，只是也就一息的功夫，他便又重新垂帘，平静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的艳蔻丹，他沉默一瞬才微张薄吐两个字，“单数。”

    “好。”

    赵锦绣笑着说：“若是单数，便由林公持黑，若是双数，便由我持黑。”

    黑先。

    林斯言看她一，倒是也没什么意见，轻轻嗯了一声。

    赵锦绣等他答应便把手中棋放于棋盘上，而后垂着睛一粒粒数。

    这副围棋不过是林斯言在街上随手淘来的玩意，并不是多好的材质，可当她那白玉般的手在黑上的时候还是让他觉得目惊心，昏暗的室，黑的棋，白玉般的纤纤素指，艳的蔻丹，这几样东西所织造的画面让林斯言竟在这一刻屏住了呼。

    面对面坐着。

    林斯言能够看到她两片红一张一合呢喃数数，也能看见她因低而垂落的密睫在那张白玉般的小脸上投两片月牙似的浅浅的倒影，这样的认真专注却让人凭空觉到一抹憨可。

    几乎是想到这个词，林斯言就立刻拧了眉，原本随意握搭在桌沿上的手也被他忽然收，因太过用力，就连手指都开始变得泛白起来。

    从小到大。

    他从未对自己过的任何事后悔过，可如今他居然在为自己先前的举动而后悔，刚刚……或许自己离开会比较好。只不过以她的，他若是离开，她应该也不会久留，甚至还会觉得是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冒雨离开。

    “十五，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