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常来，自然是和喻迟笙一样陌生，只是个客人。

    建筑是江南惯用的砖木结构，底层砖结构，上层木结构，二层的楼梯沿上有个小阁楼。

    这样的建筑，前后贯通，采光极好。

    喻迟笙想起来，在第一任养父母还未辞世之前，她也住过这样的屋。

    荔城的天总是雾蒙蒙的，看什么都带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早起时，风便不由分说地在人们的衣料裹上一层意。

    空气中的灰尘因附着在汽中，太拨去那层雾气便显得清透。

    她就坐在门前，看着潺潺动的护城河走神。

    如今喻迟笙却看着建筑的装饰走神了。

    曲阿姨跟她提过那个可怜画家的故事，因为她小时候也在荔城大，对曲阿姨提到的事皆有熟悉，但当这有熟悉的一切在前时，她仿佛真的透过这些认识了许音。

    空气中散着木淡淡的腐朽气息，被满院的桃香中和，并不突兀。

    荔城有很多人家养桃，这院也如任何一人家一样，平凡安宁。

    沈靳知看喻迟笙走神，他笑着解释：“阿笙，我说过的，我母亲是荔城人。”

    所以沈靳知知荔城人喜看，而不是看雪。

    喻迟笙凑近去看那桃树，桃树枝梢上挂了小木牌，她好奇上边写了什么，可小木牌挂得，她只能伸手去够。

    她的动作招来桃掉落，飘飘坠坠落在她肩上。

    她还没开拜托沈靳知，沈靳知已经站在她旁，手臂越过她将木牌正面翻过来。

    喻迟笙意识一顿，扭去看沈靳知。

    即便不是鼻尖对着鼻尖，但距离也离得很近，喻迟笙的视线只能微仰看沈靳知底。

    喻迟笙想起沈靳知画的理由，他说画可以用睛去看。

    她看沈靳知底，终觉沈靳知也像一幅画。

    而沈靳知也在看她。

    他们视线似乎在缠，谁也没松开。

    桃如雨飘落，淋了两人一。

    风把木牌翻得哗啦作响，荔城的日总是闹的。

    不知名的鸟叫声，石臼上的滴声，以及无言掉落的声音。

    沈靳知无意去关心木牌上写了什么。

    喻迟笙轻轻呵气时都是桃清淡的香。

    这桃是独一株被他赋予意义的。

    还有他母亲说的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