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婆虽说生得嘴歪斜，手瘤足跛，但发髻梳拢得整整齐齐，净净，足可称之为妙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般一曲接着一曲，涤尘埃，牵引荒魂。

    在这合奏中，凤城寒一颗心难得安定了来，琳琅作响的清音，犹如脉脉温颤动。凤城寒眸趋向温和宁静。

    而在树梢，红发雪肤的少年，一手作枕，仰躺在枝桠间，一手伸百无聊赖地捕捉着天上散落的星光。

    姿态轻盈得如同一只懒洋洋的猫。

    从枝桠间半垂落的小晃悠悠的，像是优哉游哉，晃过来甩过去的猫尾。

    不过但凡了一问题，他也能立刻如猫科动一般躬刀。

    他小心翼翼地守候着凤城寒，确保他每时每刻的安危。

    琴音令人心旷神怡，一颗心如同浸了冷里的壳果，凉丝丝，舒服服。

    师父。少年睫低垂，喃喃地将这两个字说得竟有些大逆不的意味。

    只要呆在凤城寒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占有倒也有的，只是被少年如同猫儿收敛爪一样，安分无辜地藏在了垫里。

    这一次嘛。

    卫寒宵歪了歪脑袋，

    这个青衣老太婆倒也有几分本事，并不十分聒噪难听。

    **

    “未曾见到吗？”玉龙瑶微微颔首，微笑着自店退了来，就像是个再有礼貌讨喜和蔼不过的少年郎。

    侧眸望向了侧，玉龙瑶轻声：“还未有小鱼儿的消息。”

    谢扶危还是那么一副淡泊无的模样。

    他一言不发，不置可否，睫一压，透澈到以至于恐怖的双眸静静地凝望附近的店面。

    这是家成衣店，店挂着件大红的嫁衣，以金线细细勾勒耀目的凤纹，繁复至极。

    他银发及腰，面容驯，近乎于被嫁衣引了目光，等待阁的新嫁娘。

    这连日以来，他的心境很是奇怪。

    这与之前有些反厌恶金羡鱼时的心境完全不同，他夜半总有些辗转反侧，一闭上就是少女朱轻启，笑的模样。

    “杀了他，我就是你的啦。”

    谢扶危睫低垂，不得不承认，金羡鱼骗了他。

    当然他不懂这就是所谓的“心不好”。

    凡是一样东西，透澈到一定地步就多了分诡异的恐怖，这双亦是如此。

    俗话说，人之初本恶，某程度上而言，谢扶危更像是生的婴儿，一张纯洁到令人发麻的白纸。

    凝望着嫁衣，他瞳彻若琉璃，在这波澜不惊的面却似乎隐藏着滔天浪。

    这是困兽濒临失控前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