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约好的饭局是在晚上，廖茗觉解开围裙，从储箱取了包和手机。走后门去，天空已经泛着青紫。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跟妈妈说了。

    妈妈说，会不会请同学吃个饭，送她些小心更好呢？但是，廖茗觉其实知，面对胡姗，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她们之间发生的不是，而是一些追溯源从起就不同的东西。

    她呆呆地站在街，人来车往，只有她原地神。手机忽然响了，她看到新消息提醒。黑像的人对她说：“你在什么？”

    他居然主动找她聊天，廖茗觉实话实说：“想去买喝的。”

    一条消息是：“你转过来，左边。”

    心里一惊，廖茗觉向左转，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他。正惊慌失措，邓谆穿过路，朝她这边小跑过来。

    最简约不过的款式，在他上却服帖得令人心旷神怡。邓谆问：“去便利店？”

    廖茗觉朝他笑起来，摇摇说：“想喝粥。”

    她在粥店挑了两粥，邓谆要了粟米粥。廖茗觉买的单，说是谢谢他请她吃冰淇淋。她说：“麻烦给我用打包的杯装，谢谢。”

    拎着外带粥离开时，廖茗觉才笑着说：“今天爸爸请我吃饭，所以也带一杯给他。你要一起去吗？”

    邓谆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不要不要，”廖茗觉把杯底的粥一饮而尽，“我也不太想一个人去。”

    他没再继续推辞，只是问：“不过以前都没听你说过你爸爸。”

    “也没听你说过你爸爸妈妈啊！”廖茗觉故意怼他。

    廖茗觉爸爸约的饭店消费在平均线上，坐的包厢。他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乘坐电梯上楼，满鼻都是酒菜的香味，电梯门合拢，一切喧嚣都被隔离在外。廖茗觉突然说：“其实我和我爸爸关系不好。”

    从电梯门扭曲的倒影中，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因为我爸爸去打工的时候，和别的人好了，谈了朋友，两个人像两一样在城里过日，等回到老家，又和我妈妈当夫妻。结婚的时候，我爸爸明明说了喜我妈妈，会一直保护我妈妈。他求我妈妈不离婚，我觉得不能原谅，但我妈妈说，大人都是忍着一起过的。所以他们没离婚。我就更讨厌他了。”说着，廖茗觉回过，她认真地问他，“你能理解吗？”

    大人们选择结婚，却又在婚后选择和其他人排遣寂寞，或是为了别的什么，仿佛这就是无法违抗的人，遵从后接受才是成熟。

    比起看着她，邓谆更像凝视她，那是沉重的、附加了重量的神。

    但他们还是才开始学当大人的孩。

    可以充满浪漫幻想，可以不接受背叛，可以相信与承诺的存在。

    “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她，“我理解。”

    到包厢，见到廖茗觉的爸爸。说实在话，他和廖茗觉得真的很像，一样的小麦肤，一样明亮的睛。他抬起，看到他们时打招呼：“哦，小觉。”

    “爸爸！”廖茗觉加快脚步走过去。

    她走到餐桌边，来到爸爸旁边。廖茗觉拿起买的粥，直接一整杯都泼了上去：“爸爸！”

    这是父女之间非同寻常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