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这次是患冲垮了防工事，并非河改，十余年持续的梁城里工事投了大的财力，这其中的亏空都被拿去养了一支锐的军队。

    梁城周遭人人认叔父，官吏也是叔父的人，梁城事后，有谋士主意，炸掉工事，引淹梁城，日后死无对证，叔父同意了；但在炸掉工事的前一刻，还是放弃，让民逃，并未淹梁城，梁城之事一旦败，瑞王府阖府必死无疑。

    是叔父一步步引他到梁城。

    从他让沈凌去梁城，他去庆州祈福起，叔父就知晓他去了梁城，在梁城周遭围追堵截。

    若他死在梁城，这天还是叔父的。

    方才叔父让肖带给他的成王败寇，希自珍重的一番话，又让他陷了沉默。

    人心会变，没有一个人不是复杂的。

    宋卿源声音嘶哑，“去吧，朕知晓了。”

    肖拱手。

    宋卿源待，“回京之前，此事不要声张，不要放风声去。”

    肖应是。

    良久之后，宋卿源伸手轻眉心，而后扶额，想起记忆中的叔父，一直温和儒雅，谨慎稳妥，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占到过他后。

    但一转，却是将刀他背后最的人。

    宋卿源只觉很累，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

    ***

    与山阁，许骄挑灯看着卷宗。

    昨日有昨日的卷宗，今日有今日的卷宗，朝中的事只会堆积，却不会因为放一日自行就理完。

    许骄但凡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不停得活儿，不知疲倦，因为工作和疲倦都是麻痹的人的方式……

    许骄又惯来全神贯注。

    全神贯注的时候就什么都不会想。

    ……

    三更天了，侍官，“相爷，不歇着吗？”

    许骄一直在看卷宗，侍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伺候茶，磨墨，只要相爷还在看卷宗，就一直要人在外伺候着。

    年关刚过，山中的夜间有些冷，侍官说话的时候，呵气成雾。

    许骄看了看他，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时了。

    许骄歉意，“不了，我还有事，再看会儿，不必在与山阁外候着了，先歇着吧，我自己来。“

    侍官赶，“家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家守着吧。“

    “不用了，我稍后就歇，你先去吧，这里不用人侍奉了。”许骄不想为难旁人，

    侍官只得去，但不敢走远，还是远远候着，站了许久，见与山阁还是亮着灯，相爷还在看书，似是准备通宵达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