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没好气地看了姜令一，有气无力：“你小些声，别让娘听到了。”

    双胞弟就是这不好，她但凡有心事总能叫姜令一猜一个准。

    姜令顿觉心累，“——”

    姜黎见姜令摆一副要同她促膝谈的架势，连忙打住他的话匣：“别，你先听我说。”

    姜黎往酒肆后厨瞄了，把姜令扯厅，偷偷将方才霍珏说的话倒豆似地倒了来。

    “所以，你方才给霍珏哥送钱袋，”姜令清了清嗓，“霍珏哥不仅收了，还答应了要你的童养夫，对吧？”

    姜黎用力。

    厅里静了一瞬。

    姜令足足看了姜黎半盏茶的功夫，而后轻轻一叹，苦婆心：“阿黎，天虽已黑，但你梦也太早了。霍珏哥我很了解，怎么可能会收你的钱袋，还说那样的话？你，还是少些不切实际的梦。”

    姜黎：“……”

    一墙之隔的苏家药铺。

    霍珏立在薄光里，手里攥着那湖绿钱袋。

    他将钱袋放在鼻侧，嗅了，一丝淡淡的馨香缠绕在鼻息间。

    少年闭上，薄白轻轻掩眸里又又沉的绪。

    在里沉浮了将近二十年，阿黎喜的那个冷面少年早已死在了里，活来的是那位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掌印督公。

    可那又如何？

    霍珏倏地睁开，盯着虚空中的一，角缓慢提起。

    只要阿黎喜，他便回那个她喜的霍珏。

    不过是一张面，上便是。

    霍珏大步星地回了屋，在屋里慢慢走了一圈，而后在桌案前坐，提笔写了两封信，装竹邮筒里，封好蜡。

    天渐渐暗了来。

    霍珏躺在炕上，却毫无睡意，一闭便是午姜黎站在门外望着自己的那张芙蓉脸。

    四更的梆声在街传来。

    霍珏在黑暗中起，轻如燕地越过屋墙，翻隔酒肆的西厢房里。

    房里，少女盖着厚厚的寝被，睡得很沉。

    霍珏静静站在那，听着少女轻柔规律的呼声，焦躁赤疼的心终于慢慢平和来。

    -

    姜黎本不知夜里来了访客，不到卯时便起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到西侧的小厨房早。

    杨蕙娘厨艺不俗，酿酒术更是了得。阿黎耳濡目染，如今不是厨艺还是酿酒，都十分拿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