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爷是打定主意要亲自教她习字了。

    霍珏站在桌案后，慢慢地磨着墨，温声：“阿黎要习字，怎不找我？我的字难不比刘姑娘好？”

    他的字怎会不好？

    阿令都不知说了多少回霍珏哥的字比先生写得还要好。

    可问题就是他写得太好了呀。

    姜黎抿了抿嘴，好半晌才瓮声瓮气：“杀焉用刀。”

    这话一，霍珏手上动作一顿，几息后，腔沉沉溢一声笑。

    姜黎脸上一，解释：“我的意思是，不必大材小用。我跟阿嫣学便好了，再不济找阿令也成。”

    “可我想教阿黎习字，”霍珏拿起桌上的帕手，抬起薄白的，缓缓：“阿黎可是不愿？”

    不愿吗？多少是有一的。

    姜黎想到自己那绵绵毫无骨的字，确实是不想教他瞧见那些字。

    可一对上霍珏那双沉沉的狭凤。

    那句“不愿”就说不来了。

    “倒也不是不愿。”她小声嘟囔：“就是，你莫要笑我写的字，你若笑话我，那我以后再也不同你学的。”

    小姑娘说话的语气素来是的，偏要一副威胁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却又没爪的小猫。

    霍珏笑笑：“阿黎放心，我断然不会笑话你，若我笑你了，那就教我——”

    “停停，”姜黎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去，“你别胡起誓，老天爷会听到的！”

    小娘的手的，像是没了骨一样，温绵。

    再不是记忆中那冰冷僵的躯。

    霍珏眸沉，尾又开始泛起妖异的朱，瞳眸是常人无法察觉的偏执与癫狂。

    清隽郎君大手覆上那只小手，轻轻一压，便在她掌心落一吻。

    姜黎只觉掌心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霍珏便后退了一步，声音缠上一丝沉哑：“阿黎，再不练字，天要黑了。”

    -

    夜里安置时，姜黎手里捧着霍珏的字看了许久。

    纸上写着的正是他们二人的名字：姜黎、霍珏。

    两个名儿叠在一块儿，越瞧越顺，越瞧越登对。

    她是个俗人，看不懂字的风骨派。只单纯喜她的名儿与他的绑在一起，这俩名儿瞧着就有夫妻相。

    姜黎角的弧度越扬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