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心细！”碧红往四周看了，凑到姜黎耳边，轻声：“我听李嬷嬷说，老夫人有意要给大公纳妾。”

    姜黎恍然大悟。

    碧红是老夫人跟前最得脸的丫鬟，又是一众丫鬟里生得最妍丽的，老夫人怕是相中了她大公的妾。

    可当贵人妾，当真比寻常人家的正娘要？

    姜黎静了静，不由得：“可知大公日后要娶哪一家的闺秀主母？若……若是主母不好相与——”

    碧红听姜黎的言外之意，笑着打断她：“哎呦，小阿黎这是在为担心？你且放一百个心，我有老夫人与大公撑腰，只要不惹是生非，便是主母也欺负不得我。”

    “……”

    姜黎见碧红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期盼，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碧红一看便是对那张家公生了，她又有何立场劝她莫为人妾呢？

    两人边说边往后园走，那里建了个戏台，吃完席后便会有戏班来唱戏。

    姜黎把寿礼递给碧红，缓步走向角落的一桌席位，正要坐，后忽然一声“阿黎姑娘”。

    姜黎认这声音，愣了愣，转行了一礼：“见过张公。”

    张桁目光温和，冲姜黎，笑：“这一桌太过拥挤，阿黎姑娘请随我来，我带你到旁的桌去。”

    姜黎所坐的这一桌均是张家庄上得脸的事娘，她坐着正正好。她不过一酒肆掌柜的女儿，若是坐在旁的桌上，周遭都是份比她的人，她还要不自在呢。

    姜黎意识便拒绝：“多谢公挂心，阿黎坐这便好，不必换席。”

    张桁张嘴还再说什么，却见贴小厮疾步走来，低声：“少爷，老爷寻你过去，说是薛山到了。”

    张桁闻言，温声应一声。

    他虽不在书院求学，可他爹与薛山好，时不时会请山给他讲经史。

    薛山于他而言乃是恩师，自不能让恩师久等。

    遂作罢，对阿黎：“既如此，恒先行一步。阿黎姑娘若是有何需要，同碧红碧蓝说一声便是。”

    姜黎望着张桁的背影，心想这位张公倒是平易近人得，生得亦是俊朗，多少明白了为何碧红一门心思要给他妾。

    -

    安安心心吃完席，众人移步到看台去看戏。

    姜黎对看戏不兴趣，索去了旁边一个僻静的荷池透透气。

    陈老夫人素来莲，府里的荷池就有好几个。

    姜黎去的正好是府里最大的荷池，日刚过，清澈的池上漂浮着一片片绿意盎然的荷叶。

    虽无荷，却也赏心悦目得。

    姜黎绕着池走了两圈，便打算回去寻碧红。

    今日给陈老夫人祝寿的人太多，老夫人本无暇见她，她同碧红说一声便可自行离去。

    远戏台传来青衣咿咿呀呀的唱腔，姜黎隐约听这是在演“四郎探母”，她边听边沿着荷池往回走，刚走两步，便见前方站着两位材苗条的少女。

    站在前的姑娘娴静舒雅，一的书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