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可碰到他沉沉的目光，又看到他隐隐泛着红的尾，她立闭上了嘴。

    只想快沐浴好，好回榻上睡个昏天地暗。

    片刻后，霍珏替她穿上里衣，问：“饿了吗？可要我唤人送些吃过来？”

    姜黎自是饿的，可她这会连吃饭的力气都攒不起来，遂摇了摇，：“不吃了。”

    霍珏便不再说什么，抱起她放榻上，自个儿又回去了浴堂。

    姜黎闭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修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箍在怀里，而后略带薄茧的手指再次她的发间，指尖细细地眷恋地挲着她的发梢。

    霍珏似乎很喜抚她的发。

    她这一乌发生得极好，漆黑柔顺，像泛着哑光的绸缎。

    姜黎迷迷糊糊想着，他既然喜，那她日后可得把发打理好了，明日便些何首乌酒，能乌发呢。

    “阿黎。”

    朦胧间听到他唤了她一声，姜黎以为霍珏要与她说些什么，艰难地睁了睁，却没听见文，复又阖，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霍珏静静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没一会儿，也闭上了。

    睡梦里却不安生。

    又回到了外那森森的宅院，主屋成了冰窖，正中心放着一冰棺。

    他披着厚厚的玄大氅，手臂搭着一把玄拂尘，那拂尘乌黑油亮。

    他静静望着冰棺里睡了许久许久的少女，低低唤了声：“阿黎，别睡了。”

    可少女仍旧阖着，毫无声息。

    很快场景又换了。

    这回躺着的人成了他，他发着陷昏迷。

    明明什么都不该听到的，却偏偏有一的嗓音在他耳边锲而不舍地说着话，像从前停在文澜院喜对着他“叽叽喳喳”叫的小喜鹊。

    霍珏本不想醒来，偏生这嗓音恼人得，一遍一遍将他从黑暗的泥沼里拉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呀？”

    “你别担心，你的脸虽然毁了，但我可以让阿令教你识字，识字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小娘了。我们桐安城的小娘不看脸，只看才华的。”

    “诶，我发现你脸上的伤好了许多了！”

    “那……那个，你生得还好看的！我觉得你不识字也能找到愿意嫁给你的小娘了。”

    恼人的小喜鹊聒噪个没停。

    那时他虽昏迷着，可她说的话却一字不落地了他的耳。

    醒来那日，他意识看向炕旁边的椅，那里坐了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他醒了，先是一愣，接着便语气刁蛮：“喂，我叫苏瑶，之前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命，以后你就是我的童养夫了！”

    霍珏却没应她，只轻轻蹙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