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晓他祖母上要到家门了，他真想就在这里，在这桌案上办了她。

    卫媗抬起睫，很轻地“嗯”了声，：“我等你。”

    听见此话，辛嬷嬷便笑：“许多日没见世了，老亲自去接世罢。”

    这姑娘直接将二人的发烧成了灰藏在香里，可不就是在用她的方式，在同他示么？

    他还是个护犊的小气鬼疯，若是听见旁人骂卫媗了，他可不会那般好脾气地将人轰茶寮便了事的，至少要让那人后悔来这世上一遭方才行。

    当然，他后来说的那些浑话，倒也不是假话，这姑娘在榻上确实是弱到不行的。

    薛无问摘腰间的绣刀，阔步走到她后，将她转了过来，抱起，放在桌案上。

    这话比她直接说心悦于他还要有杀伤力，就像是往他心里劈了雷，血都要沸了。

    她睫微垂，慢慢回他：“薛无问，我只对你一人这事。”

    她这人，当真是他的命门所在。

    这辈，他就栽她裙底，再也翻不了了。

不是的莽汉之一。

    卫媗执着银匙，将冷掉的发灰舀一个袖珍的圆的白瓷瓶里，才刚阖起瓶盖，旁边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了小片刻的男人忽地笑了声。

    -

    完了。

    卫媗原先叫他说得鼻尖发酸，隐约间也明白了他今日之所以不去上值，大抵是因着老夫人要回府了，怕她受委屈，才不不顾地赶回来的。

    不，他比莽汉更甚。

    可这一倒当真怪不了薛无问，他自问自己也是个心狠手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生就怕这小祖宗掉泪珠。

    方才见她眶泛了红，便胡搅蛮缠地说些旁的，免得她又跟上回一样掉泪珠。对薛无问来说，她卫媗里的一颗泪，杀伤力可比敌人的一支暗箭要猛烈多了。

    结发为夫妻。

    想当初，自己还曾年少轻狂地嗤笑着青州卫大娘不过是徒有盛名。瞧瞧，这位大娘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甘愿地把命都给她了。

    一动作得一气呵成，卫媗手里还拿着银匙呢，被他一转过来，银匙尖“叮”一声敲在一个白瓷碗上。

    她边伺候的是从小看着薛无问大的辛嬷嬷，也是老夫人的陪嫁。

    薛无问克制着不去吻她，怕一吻就收不住，只在她额轻轻柔柔碰了，笑：“厉害了，我的祖宗。”

    静安堂。

    阁里轻烟袅袅，炭盆闪着细碎的火，“噼啪”响了声。

    老夫人骨朗，风尘仆仆地赶了一路，也不见半疲态，在正厅里坐，喝了茶后，便：“让他来。”

    门外传来几声“啾啾”的鸟鸣，薛无问一听这难听的鸟鸣声，就知这是暗一在通风报信，祖母约莫是到国公府了。

    薛无问双手撑在卫媗侧，望她沉静清澈的眸，低声：“先前我使计走了王淼，祖母有些不虞，这趟从大相国寺回来，估计还在气上。你这些时日就别去静安堂给祖母请安了，等我哄好了祖母你再去，我自会同祖母说是我不让你去请安的。”

    原先还带着散漫笑意的男人眸光一顿，结轻动了。

    薛无问顿了顿，又笑了起来：“卫媗，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你若是心里不得劲了，跟从前那般对我耍耍小撒撒气都成，可别憋在心里把自个儿憋病来。好不容易你这会好些了，在榻上勉能受住一回。倘若又病了，吃亏的还不是我。”

    薛老夫人刚正屋，便听外仆妇传话，说世爷来了。

    心里正动着呢，他忽然扯到榻上那档事去，还故意用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说，着实是好生气人！

    你看这人，说着说着又没个正经了！

    薛无问，我是对你一人这事。

    见卫媗眶总算不红了，薛无问直起，意态散漫地了她柔的指尖，：“祖母应当是回去静安堂了，我去给她认个错。你在这等我，若是累了就先回屋里歪一。”

    卫媗侧眸望去，对上薛无问那双着笑的熠熠生辉的，不由得一怔。

    -

    卫媗自从确认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便也不再藏起自己那颗心。至少要让他知晓，他她，不是没有回应的，她亦是喜他的。

    好在薛无问知晓她极看重后的瓶瓶罐罐，把她抱起后，便小心地把那些瓷瓶瓷碗往后挪，这才走她手上的银匙，低去寻她的，一字一句问：“卫媗，你这是在同我示吧？”

    倒是想不明白，她在这好好地烧着发灰呢，这人却立在一旁笑了起来，脸上那笑意还有些晦涩难懂。

    两人靠得极近，额相抵，鼻尖相，说话间，他温的就那般轻轻过她珠，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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