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是一路升，从刑侍郎升到刑尚书，大的官呢，都位列九卿了，就算是什么，也能轻易就摆平过去。

    小月撇撇嘴，她倒是希望老爷能些来，遭遭报应降降职什么的。

    可如今都快九年过去了，老爷成了刑尚书，小妾一个接一个地往府里抬，连那位名满盛京的魁月芙都成了他的妾。

    小月只当没听见余秀娘的话，默不作声地给余秀娘满上一杯温茶，接着才讷讷：“夫人怎地还这样喜喝冷茶，大夫不是说了，夫人的不宜吃冰凉之。”

    余秀娘闻言，面平淡地放手里的茶杯，：“他纳妾，纳多少个妾，我不关心。覆难收，破镜难圆。我与他既然和离了，那日后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我如今只想知晓，那杀千刀的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齐安可有同你透过什么？”

    小月纳闷地摇摇，：“夫人与老爷和离后，婢同齐安自然也断了联络了。这些年，婢知晓的，也不过是百姓里所传的关于老爷的风韵事罢了。”

    那时小月尚且不懂，为何老爷会放任外的人把夫人说成那样不堪。

    她离开盛京时，带走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她自个儿的一些旧，也不知晓他是什么时候将这两件衣裳放那一盒旧里的。

    “夫人，您这趟回来盛京，可还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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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老爷的心腹小厮齐安同她说，是为了保护夫人。

    “婢瞧着尚书大人的日过得滋的，听说府里的小妾就有十几位，去岁还纳了位魁。”

    那娘一见余秀娘便睛一亮，唤了声：“夫人，您回来了！”

    一封装着十张千两银票，一封装着齐昌林写与她的信。还有两封，是用北狄文和南邵文写的信，余秀娘看不懂。

    余秀娘渴得，见小月给她倒的是温茶，微拧眉，到底是把茶喝完了。

    余秀娘快步了屋，从一张缺了角的木桌上端起一杯冷茶，猛了几，方才：“小月，说了多少回，莫再叫我夫人。我如今不是侍郎府的夫人了，唤我秀娘便好。”

    后来老爷与夫人和离，齐安还是同她说，是为了保护夫人。

    姜黎仰着，见霍珏角噙着笑意，神温和，便当真信了他说的话。只当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个个都是好脾气的，心里也跟着开怀起来。

    小月信了。

    余秀娘也知晓自个儿是为难小月了，微微颔首，不再多话。

    打开袋，便见里有四个信封。

    余秀娘缓步来到一老旧平房的门，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有一个梳着未婚发髻，约莫二十来岁的娘从里开了门。

    这四封信分别在她从前给他的两件旧衣裳里。

    夜里沐浴后，余秀娘燃了一盏灯烛，弯腰拉开床榻底那块破破烂烂的毡，撬开一块松动的砖，从里拿个用黑布包着的油布袋。

    小月的爹娘两年前去了，余秀娘住在这儿倒是便利。

    可那分明都是外那些无知之人嚼说的话。

    霍珏低眸瞧她，略带薄茧的指轻轻拨着她玉似的耳垂，半晌，才低低“嗯”一声，侧吻住她。

    她又信了。

    霍珏还是第一日知晓，从前见着他便不是、鼻不是鼻的鲁御史、柏御史居然有如此和善的一面。

    “那便好。日后你若是想同你的上峰同僚寻个地儿吃酒，便同我说，我提前在‘状元楼’给你们好酒，好酒菜。”

    小月是再也不信了。

    她家夫人从前就这样，十年如一日的，但凡天些就要喝凉掉的茶。也就大人说她时，才会收敛些。

    老爷分明就是飞黄腾达后，嫌弃夫人，才不要夫人的！

    余秀娘自然是不知自家丫鬟心中所想，拉开一张木椅坐，对小月：“我会在盛京呆一段时日，你坐来同我说说，这几年盛京都发生了什么事。齐昌林那杀千刀的，是不是了什么？”

    可大人一去上值，她扭就给自个儿个冰碗吃。

    老爷同夫人的关系明明那样好，小月可不只一次见夫人气吼吼地揪着老爷的耳朵，可老爷半儿不气，反而涎着脸同夫人低声气地认错。

    小月从前是伺候余秀娘的，那会夫人还不叫这名儿，而老爷也还不是刑尚书。那会的日多好啊，外人人都说老爷惧，娶了只母老虎回来，着他。

之风济世之怀，是难得的栋梁之材。

    而夫人骂着骂着就会转怒为笑。

    从顺乐街往西再走半个时辰便到了和鼓大街，聚居在和鼓大街的，都是盛京里拖家带不甚富裕的寻百姓。

    一弯月牙儿静静挂在柳梢，衬得夜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