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不愿意提起的那位前夫，说不得也是个当官的，且至少是个六品官。

    她余秀娘从前就是个卖货郎家的女儿，而他齐昌林也不过是个贫寒的读书人，若是不和离，他们二人说不得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余秀娘笑着应一声：“我从前也是靠卖吃为生，到厨房里帮工可比去旁的地方合适。”

    姜黎放酒缸，回眸笑了笑，：“那敢好，我平日里也捣鼓吃，回我同秀娘一起捣鼓。这盛京虽说好吃的东西不少，也有些东西也是吃不到的。”

    “阿黎，你那夫君，可会不喜你在酒肆这里帮你娘的忙？”

    伤了就是伤了。

    他说：“阿秀，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银月巷那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了，可你依旧是银月巷那个倔的虞大娘，我们终究是不能一同走去。今生，是我齐昌林负了你。”

    彼时只觉他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说她余秀娘不上他这位刑侍郎了，于是听罢那话，余秀娘果断和离，毫不眷恋地离开了盛京。

    “难怪娘说你只想到厨房吃，不愿意酿酒呢。”姜黎放木勺，双手一环，便抱起半臂宽的酒缸，放回地窖里。

    那些胆大些的，私底捞油，收底人给的“孝敬”，就算是个九品小官，捞着的钱也够挥霍一辈了。

，重则胀、呼不畅，连命都保不住。

    她以为余秀娘也是类似的况，便赶忙盖好酒缸，将那木勺挪到嘴边，一脑喝掉了。

    一个官员一年有多少俸禄多少职田虽说不是秘密，可再不是秘密，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能知晓的，还知晓得几乎分毫不差。

    说句难听的，脸厚到一定程度，那自然是死猪不怕了。

    可她与齐昌林的结局并不好，十六岁成亲，二十五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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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二刻，霍珏与宗奎、贾御史二人着兵众官愤怒的目光，慢悠悠地了兵官衙。

    如今想想，他那时说那样的话，未尝不是在激她离开他离开盛京。可就算他真的有苦衷，他对她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余秀娘望着姜黎，心一叹，但愿前这小娘与她那状元郎，能有个不同的结局罢！

    但边这两位好苗可是一回来，可莫要被吓着了。

    小娘生得，脾气也好，说起话来糯糯，也没半状元娘的傲气，当真是很讨人喜。

    思及此，他厚厚的手掌猛地拍向站在他右侧的宗奎，：“别看兵那群犊的看起来凶神恶煞，实则个个都是外中，旁的不会就只会瞪，你们多来几回就习惯了。”

    姜黎被余秀娘说得一愣，也不由得冒疑惑。

    她到现在都记得，齐昌林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还是明面上朝廷给的合法收。

    余秀娘闻言便失笑：“他如今是正六品的都察院监察御史，年俸少说也有60两，禄米至少100石，职田也是四百亩起，还有岁末的养廉银与每月月杂，林林总总加起来，能养一大府的人了。哪还需要你挣钱养家？”（1）

    余秀娘也晓得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

    姜黎说着便说起了桐安城那些好吃又不贵的小吃。

    余秀娘望着姜黎，不由得想，若是当年她没有随齐昌林京赶考，说不得那孩就不会掉，那这会她也会同杨蕙娘一样，有一个同阿黎一样贴心又可人的女儿了。

    姜黎望着余秀娘，心里忽然起了个荒谬的念。

    倒不是疑惑她说的话，而是疑惑秀娘怎会知得这般清楚？

    可她不想找补，也不想用旁的借来骗姜黎，只叹了一气，：“你那夫君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日后自是前途不可限量。我只是担心，有朝一日，他会嫌弃你。”

    同样是卑微，同样是相识于微末，同样是小小年岁便成了亲，一同京赶考，看他士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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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此话，姜黎眸微微瞪圆，摇了摇，：“怎会？霍珏他还等着我挣银养家呢。”

    余秀娘这两日自然也听了不少霍珏的事迹，说实话，那状元郎与阿黎的故事总教她想起自己与齐昌林的过往。

    贾隋对兵那些人的目光，早就麻木了。

    那个在房烛之夜与他结发成夫妻，同过甘共过苦的余秀娘，早就同他走失了。

    来酒肆的人都喜问起那位惊艳了整条安街的状元郎。

    看得余秀娘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