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宝忙挤一丝自认为温柔的笑，回对赵保英：“才晓得咧，不会吓着两位娘的。”

    赵保英定定望着宝，半晌，叹了声，：“你还是莫要笑了。就这般吧，遇着什么意外了，便让小福过来寻我。”

    第84章

    旧例, 乾明宴于未时开始，时辰一到，集英殿便奏起了中和邵乐。

    威严庄重的丝竹声中, 姜黎听到一声柔的“皇上驾到”从殿外传来，接着殿殿外所有人齐齐起, 恭敬地跪了一地。

    她忙跟着霍珏一同席伏地, 行跪拜之礼。

    姜黎谨记着佟嬷嬷的教导，不敢抬目视圣颜, 角余光里，只见一片明黄的衣角从廊走过。

    成泰帝与一众妃嫔了主殿后，众人方才纷纷起。

    没一会儿, 便有婢、太监上前摆看盘（1）。

    姜黎低垂着，望着那些个致的铜镀金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盘、碗、寸碟、雕漆果盒逐一摆上黄梨木几。

    皇是这天底最讲究礼制的地方，正所谓“之有敬”, 这宴里的每一座席位能分得什么样的吃, 都是与百官的品阶一一对应的。

    放于主殿的看盘最是奢靡, 山珍海味样样不缺，而走廊的看盘自是要差上不少, 虽也有山珍海味，却是降了不少等级。

    可饶是如此，几上摆着的膳、冷膳、瓜果饯、糕米面足足有上百品, 这还不加上果茶、茶、酒、米之类的饮品。

    御膳房的吃自是味异常, 但这样的场合, 姜黎着实没多少欣赏的心思，只饮了一盅汤膳, 挟了几筷素菜便搁了象牙箸。

    一顿宴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到得酉时方才结束。

    这期间各类“舞乐”“雅乐”之类的表演层不穷, 又有百官恭贺声不断，真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吃罢宴席，这场宴却尚未到尾声。

    朝臣被引到紫宸殿，与皇帝一同品茶论策。女眷们则被安排到御园，与中妃嫔一同赏。

    姜黎位于末位座次，等到正殿外殿的人都快走光了，方才到她。

    来给姜黎等人引路的便是一开始在承天门给他们带路的小太监，也不知晓是不是姜黎的错觉，总觉着前的小太监比之初来时要殷勤许多。

    大抵是给的荷包起了作用罢。

    就像佟嬷嬷说的，后多备些荷包总归错不了，一会到了御园，得再多个荷包给这位公公方才好。

    姜黎随着小太监往外走，快集英殿庑廊时，忍不住回看了，便见霍珏边簇拥着几个年岁相仿的郎君，其中一人似乎是御街夸官那日的榜。

    许是察觉到姜黎的目光，霍珏听宗奎说话说到一半，便微侧看了过来。

    瞧小娘底隐隐约约的彷徨，他快步行了过去，温声同她：“阿黎可是张？”

    姜黎眨了眨，给自个儿鼓了鼓劲儿，：“不张。”

    她的绪在他底从来都是无所遁形的，霍珏定定望着她，也不拆穿她，只笑着问：“阿黎可信我？”

    姜黎闻言便是一怔，继而：“信的。”

    “那你莫怕，今夜你只与如娘安安心心去赏便可。等紫宸殿的茶宴一结束，我便来寻你。”

    霍珏说话语气很淡，可莫名的就是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