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旭日东升，和鼓大街的小商一家随家，拉开了门闸生意。

    总归，主早就知晓秀娘与齐尚书早晚会碰面，倒也不必特地去禀告了。

    朱毓成静默不语。

    那地儿地大周东南，想想就知，霍珏这趟门定然不是三五日就能回来的。

    去青州可是比他从前去临安城与大相国寺要远许多。

    数月前，自从她在中州发现了那两封信，她便已经隐约猜到了当初齐昌林与她和离，兴许是不得已。

    朱毓成缓缓展开那两封信，足足看了两盏茶的功夫，良久，沉声：“这是九年前康王与首辅凌叡通敌之信，一封自北狄太之手，一封自南邵皇帝之手。信中他们答应会竭尽全力助康王顺利登基，但条件除了岁银，还要两个人。一是霍将军霍琰，二是定国公薛晋。”

    她心底到底倔着一气，等着齐昌林亲自来寻她。却不想，先来寻她的会是朱毓成。

    余秀娘面一白，攥双手盯着朱毓成，：“所以七年前，齐昌林……”

    待得姜黎终于说完了，他望着她，温声：“阿黎，我领了都察院的差事，明日便要前往青州。”

    “还请秀娘同淮允说一声，本官在府里恭候他大驾。”

    小月望了望院里被风刮落来的黄叶，忽然听得“吱呀”一开门声，回一望，便见余秀娘面平静地从厢房里走来，对她：“走吧，随我去借辆车，我们门一趟。”

    她回来盛京，一方面是为了护住宏儿，另一方面，是为了还九年前齐昌林本该还给这世间的东西。

    明明白日的盛京，气候仍是的。可到了夜里，也不知为何，那白日里还带儿意的风不自觉地多了些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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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在中州寻她的人，要么是冲着那两封信来的，要么是冲着她来的。

    余秀娘才刚坐上车往尚书府去，何舟便收到了暗卫递来的消息。

    朱毓成静静望着余秀娘，知晓余秀娘此举，大抵是为了保住齐昌林一条命。

    此时的屋里，姜黎正在絮絮叨叨地同霍珏说着酒肆扩张的事。

    姜黎一听，那平静的吻便有些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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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明日要去青州，这会怕是不得空。

    他望了望此时渗着昏黄灯火的主院，到底是没有上前去禀告。

    秋风瑟瑟。

    “走路再转陆路，一来一回约莫要两个月。”

    离开侍郎府的那日，她同齐昌林说过，此生不见。

    与九年前离开盛京之时一样，余秀娘依旧是摇了摇，笑着：“我是来还从前捡到的东西。”

    余秀娘咬咬，饶是心里已有了猜测，可当这真相血淋淋地撕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遍生寒。

    吆喝声、说笑声由远而近。

    此时此刻忍不住红了，颤着声音问：“朱大人可否给我一些时间，我让那杀千刀的亲自将这两封信送到你府上。”

    “三封信，银票我是看得懂的，但那两封用番文写的信。我却是看不懂，朱大人既然来了，便替我看看，齐昌林那杀千刀的九年前是不是了有背良心之事。”

    可余秀娘却摇了摇，同朱毓成：“我只是捡起从前放的东西。”

    她的声音儿偏，可说起话来又带着儿雀跃劲儿，似是什么样的事儿到她嘴里都成了这世间好的事儿。

    就在这朝气蓬的市井声中，朱毓成将手中的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一并将那羊袋还与余秀娘。

    姜黎一愣。

    余秀娘说完那话，便了车，回去屋里取那羊袋，将那三封信与了朱毓成。

    从前在银月巷时刻揣着刀，被旁人怎生辱骂都不曾红过的虞大娘。

    今日朱毓成在车里问她：“秀娘可是回来捡起从前放的东西的？”

    姜黎忙掩心底的不舍，尽量用一平静的吻：“你，要去多久？”

    霍珏静静听着，那双沉如海的眸映着小娘白皙的脸，在她说得兴致时还不忘一她纤细的指。

    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