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门，掌柜撑开朝大门望了，目光在及霍珏时骤然一顿，很快便急急忙忙上前，躬：“几位客官可是住店？”

    霍珏颔首，眉温和：“四间东南向的天字号房，若是能看到青州的九仙山便最好了。”

    掌柜眶一红，压得更低了，连声音都带了颤抖，“有有有！今日小老儿这客栈没人，几位客官想住哪儿便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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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有一座九仙山，姜黎在来的路上便听闻过了。

    听说那座山从前过仙人，里有座观，叫青云观，很是受青州百姓青睐。

    “外祖母从前是望门寡妇，守寡后便去了青云观姑。外祖父年轻时是个无所事事但武功的游侠，有一回去观遇见了外祖母，还以为是遇见了仙。”

    天字号厢房里，霍珏推开窗，指着远栖在漫漫夜里连绵山脉，继续笑着同姜黎：“后来知晓了外祖母的份后，外祖父便投军营，拼了命地去挣军功。想着有了功名，就能娶外祖母了。”

    谁都不知晓，那位世人相称颂、用兵如神的霍老将军。当初愿意从军，也不过是为了娶一个女罢了。

    “后来外祖父与外祖母大婚，方神医与圆青大师还偷偷给他了秘药，说能保证他三天三夜，金枪不倒。”

    年轻的郎君低沉的声嗓在夜里氤氲一丝柔，姜黎默默听着，心底却一一涌酸涩来。

    霍珏声音微微顿了，半晌后，同她：“阿黎，霍乃我外祖之姓，我原姓卫。”

    说话间，霍珏眸光一转，指指向东侧一灯火辉煌的府邸，：“那里，曾是我卫家世代宅居之。”

    姜黎顺着望去，便见不远的那府邸，占地面积极广，黑夜里摇曳的灯火就像夏夜里藏在丛林的萤火虫，密密麻麻的灯火连成了海，一看便知是住了人的。

    姜黎微堵，可终究是问那话：“如今住在那里的，是何人？”

    霍珏似是察觉到了姜黎难以抑制的难过。

    阖起窗，抱起这位眶鼻尖都犯了红的小娘，在榻上坐。

    “若我没猜错，如今住在那的，应当是首辅凌叡的儿，凌若梵。”

    世家望族选址建族，极看重风。

    而卫氏的府邸，背山靠，是整个青州风最好的地方。

    只不过那历经了不知多少代风雨的卫氏祖宅，早就在七年的大火里烧成了灰烬。如今建在上的簇新府邸，再也不是姓卫。

    霍珏低去寻姜黎的，黑沉沉的眸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阿黎，我原名卫瑾，字昭明，是青州卫氏第一百八十三代孙。”

    姜黎睛里噙着泪珠，认认真真地。

    那日他同她说，青州是他的生之地时，她就猜到了他是谁了。

    他姓霍，阿姓卫，青州。

    七年前，霍珏遍鳞伤地现在朱福大街，阿了定国公府，成了“魏”姨娘。

    再联想到二人那堪称举世无双的风华，除了青州卫氏，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