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轻轻揭开茶盅的盖。

    赵保英拿起细的银匙，上前加了一勺。

    惠公主的话自然也让成泰帝想起了已逝的孝文纯太后，亦即是他与惠的母妃。

    母妃病逝前曾握着他的手，对他：“母妃再不能护着你了，元庚啊，莫再作恶了。放屠刀，让母妃为你骄傲一次，好不好？”

    那时母妃的脸瘦得仿佛只剩一双，那双大就那般骨碌碌地望着他，底再无从前的严厉，只剩哀哀的温柔之。

    想到孝文纯太后，成泰帝心中一，将抿了一的茶盏放，示意赵保英也给他加一勺。

    接着便朝赵保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

    赵保英离开养心殿后，惠公主端着茶盏，对成泰帝：“皇兄可曾想过，定远侯之与胡尚书的嫡女定亲，两家人走动频繁，胡尚书作为兵尚书，怎会不知定远侯去肃州甚？凌若梵是凌叡的儿，胡尚书亦是凌叡的表妹夫。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凌叡当真不知？”

    惠公主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成泰帝的脸，见他面怒，却并不惊讶，便知成泰帝心里早就对凌叡起了疑心。

    昨日凌叡在养心殿外边磕边跪了几个时辰，涕泪满面、惺惺作态地诉说着他对成泰帝的忠诚，她与鲁御史还担心皇兄会真信了他。

    现看来，皇兄大抵从来没对凌叡放过戒心。

    思及此，惠公主眸一正，望着成泰帝，认真：“八月十五那夜，惠在乾清同皇兄要两个人。皇兄说时机未到，要惠耐心等待。可凌叡都要抢皇兄的龙座了，难不成时机还未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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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赵保英了养心殿，便见宝凶神恶煞地从白玉阶上拾阶而来，低声禀告：“定国公府那位薛世，现就在南直门的角落等督公。”

    赵保英闻言便面无波澜地了，：“你去陪陪薛世，就说咱家还在当值，暂时走不开。等得空了便立即过去寻他。”

    宝忙一声是，大步星地往南直门去。

    赵保英微微眯了眯，有些猜不透这位定国公世寻他何事。二人虽说一同办过几趟差事，对待彼此亦是一贯来尊重，但这私见面的却是没有的。

    赵保英虽猜不透薛无问的来意，但心里也不急，就那般泰然自若地立在养心殿外。及至惠公主从殿来，将她恭恭敬敬送门了，才慢悠悠地往南直门去。

    此时午时已过，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薛无问双手抱，吊儿郎当地靠着一棵杏树，歪着同宝说话，英俊的眉始终噙着风的笑意。

    他等了也有好一些时候了，那双玄的筒靴早都缀满雪。

    可他面上没半不耐，跟来踏郊游似的。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应当是忙得脚不沾地才是，这会儿浪费这么多时间等自家督公，宝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是从那张生得极凶的脸挤笑意，搜刮肚地陪薛无问闲话家常。

    这对宝来说，委实比去对付余万拙还要难。

    好在自家督公在他快聊不去时终于现了，宝可见地松了气，同薛无问打住了话，便默默到前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