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斩过无数人的大刀一抬，又重重一落，很快便染了血。

    姜黎给霍珏递了杯的姜茶，“你在外了一日的冷风，快喝姜茶驱寒。”

    可她听霍珏提过，此次凌叡一案，若是没有他自陈其罪，将凌叡陷害先太一事抖来，要收拾凌叡那大臣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秀娘与她那前夫到底是有些谊在。

    姜黎思忖了片刻，：“其余几人都被抄了家，定在来年秋后问斩。好在这几人虽犯了事，却没有祸及家人，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第二日便同杨蕙娘说，待得明年秋天一到，她便要回去中州。

    夜里霍珏当值回来，姜黎问了不少今日凌叡行刑之事，听到他认罪还用力地拍了拍手，语带惋惜：“可惜娘不让我去，若不然我定是要骂他几句解解恨。”

    若不是阿执意要看，薛无问大抵是不会带她来。

    姜黎不由得想，秀娘之所以要留在盛京一直留到明年秋天，大抵是想着为她那前夫收殓尸骨吧。

    凌叡那样十恶不赦的人，一旦被斩首，估计上就有间的官差来勾魂，若是被那差冲撞到就不好了。

    说来这其中一人就是余秀娘的前夫齐昌林，秀娘前几日知晓了齐昌林被判死刑后，沉默了许久。

    “齐安说大人从来没碰过那些小妾，那些小妾纳回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为何当初大人一心要和夫人和离呢？若夫人没有离开侍郎府，说不得大人也不会犯这样的大错，明明从前大人与夫人的那样好。”

    姜黎才不关心凌叡死后什么回，她只是想去陪霍珏。

    良久，霍珏收回视线，望向台。

    霍珏立在朱毓成几人后，往人群外望去。

    姜黎倒是想去看，却被杨蕙娘死死拦住，说不吉利。

    严格说来，齐昌林也是害了霍珏一家的人，姜黎自然是恨的。

    母女二人讨论了一路要多酿些什么酒，快到酒肆时，杨蕙娘忽然问姜黎：“那凌首辅要斩首，旁的人又是定了何罪名？”

    她今儿一早就随杨蕙娘去了酒肆，这些天的天气比往年都要冷上不少，皆是银装素裹。

    杨蕙娘信佛，最是信因果。

    听小月说，那位齐大人在去大理寺自首前，便遣散了家中小妾。还给她们分了些银，让这些小妾寻个良人嫁了。

    这一次，终于让阿亲见到凌叡死去了。

    趁着他喝茶的这间隙，姜黎不知为何又想起小月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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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天气太过恶劣，沉沉的，就算是午时三刻，气也不够！”

    霍珏倒是不觉着有何不适，只不过这姜茶是姜黎特地给他煮的，他自然不会拒绝，不过片刻便饮得一二净。

    等霍珏一喝完，便忍不住同他：“那旁的人……我是说秀娘从前的那位夫君齐昌林，当真要在明年秋后问斩？”

    只不过杨蕙娘不同意，她便也不能去。

    霍珏脱上的大氅，笑：“娘也是为了你好，斩首那样的场面，的确不适合你看，你知晓他已经偿命了便好。”

    那里，卫媗披着件青斗篷，被几名锦衣卫护着，静静望着台上的那片血。

    “你放心，这些害过那么多条人命的坏人，不是畜生就是饿鬼。”杨蕙娘信誓旦旦。

    小月怅然伤怀的神，看得姜黎心中一阵唏嘘。

    又因着临近年关，来酒肆买酒的人属实是不少。

    从这来看，这人至少不似凌叡那般罪大恶极。

    似是察觉到霍珏的目光，她抬起微微泛红的，与霍珏遥遥对视。

    今日凌叡行刑，阿看完凌叡被斩首便被薛无问火急火燎地送回定国公府。

手猛一烈酒，往刀一。

    凌叡今日被决的事，状元楼里的人自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