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不再是演员，唯一的观众在你畔睡去，对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你没必要逢场作戏。可你就是无法挪开手。

    你不知。

    但一天有无数罪恶发生，有太多比这恶劣得多……你只是……德莱恩帮过你。他几乎说得上救了妈妈和妹妹，他让你又见到米娅。为这个，安他不也是理所应当？

    电又一次在你脊背淌。

    当然了你到罪恶，你到罪孽缠。但你依然一次又一次地任由手指掠过少校如枫糖般甜的发丝，任由你指尖的颤抖逐渐停止。

    但在你反应过来之前你的另一只手已经覆盖在他的额上。英俊的军官闭着睛，侧蜷缩在床上，而你坐在他枕旁边。他依偎着你，时不时咳嗽两声。房间里空，只有你们两个。灯光柔和，窗帘拉着，你知那外面是黏稠得难以看穿的黑夜。

    毫无疑问，毋需多言。

    发丝缠绕着你的手指，诱惑你一遍又一遍抚摸它们。它们大多数时候一丝不苟，但现在被得糟糟的。几缕发凌地翘起来，你尝试着把它们理顺，指及他发的脸颊。

    你的指背轻轻在上面蹭了一。

    “文森特。”　你拍拍他的手背，“好啦，松开手，别这么幼稚？”

    他该喊那些的，随便什么都比这个好。可德莱恩拒绝了那些词汇，他非要喊你，你的名字从他燥脱的间一遍又一遍落，像某祷言，值得反复虔诚地诵。那能克服病痛吗？能让他觉得到了一支撑？

    黑夜遮蔽一切。

    这里没别人。你想。无论什么都没有第三个人知，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德莱恩昏昏沉沉，本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你竭力克制脑里自动来的想法，但这个念一旦升起，几乎就像一颗一样生发芽，缠绕着你的心。你心加速，砰砰作响，手心汗，像是暴在聚光灯，万众的目光向你汇集而来。

    你的手在发抖。但这没妨碍它最终落到目的地。你用颤抖的手掌挲着德莱恩的金发，手指穿过他柔茂密的发丝。如此甜、如此柔，你像是把手伸蜂罐，用不着尝你就知那很甜。甜味刻在记忆里，从肤上传来，渗透神经，浸泡到大脑。

    上帝会看到的。无不在、无所不知的天父注视着你。你到如芒在背。

    他你。

    然后和昏睡时一样，他轻轻拽住你的手，把它拉他怀里。

    他醒着——你也是。

    像是电从脑里穿过，一阵酥麻从你的脊椎行，促使你本能地直腰躲避那追逐你的觉。但没有用，它如影随形。德莱恩在叫你，呼唤你的名字，没有目的，甚至没有目标。他本没清醒，只是在昏昏沉沉间寻找安，像小孩喊“难受”或者“妈妈”。

    盘尼西林在血中扩散，治疗疾病，杀死细菌。你想你也许也需要特效药，杀死在你中横冲直撞的那些东西。但是没有。有些东西注定没有解药。

    “克莱尔。”　他说。

    年轻的军官蜷缩在被里，把自己摆成一团，看起来不那么清醒。

    “克莱尔……”　德莱恩低低呢喃。他将你的手怀里，固执地不肯放开，“克莱尔。”

在枕上，伸手攥住你的手。他的手心，燥，把你的手在脸颊上，贴着不肯放开。

    在德莱恩退烧之后，你将一杯递给他。少校不记得自己抓着你的手，也不知你曾一次次抚摸过他。他虚弱地看向你，攥了一你的手，告诉你他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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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你凑近他，想听清他在小声说些什么。然后你看到他燥的又微微动了动。

    德莱恩，刽手，年轻的纳粹军官，一个阵亡将军的儿。一个方式违背规定的人，一个病号。

    他的鼻息灼，就像里装着的不是血而是个烧得正旺的火炉，让你忧心忡忡。如果德莱恩事，你们，你，妹妹，妈妈结果都不会太好，你想。也许还有些别的原因，但被你有意忽视掉了。你想起给他倒杯，可是德莱恩非要抓着你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