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里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吴泽小时候家境好，有了什么好吃的零，经常分一半给他。后来吴泽父母去世后，变得很闷，他就带着吴泽上树掏鸟、河摸鱼。

    只可惜，杨季第一句便向他说对不起，他并不想听这三个字，这宛如承认了一切, 率先给自己判了死刑。

    杨季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知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最终还是去上学了，用你的名字。”

    两人的事对方都知知底，如果这样一份谊都不可信的话, 那吴泽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靠得住的。

    吴泽还记得杨季知分数的那天，是怎么一副兴奋的场景，那时候的杨季，兴是从心底里发来的，并不像是演来的。

    杨季也不吭声, 屋里形成一诡异的安静。

    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还被别人调侃像亲兄弟。

    他最后还是用了吴泽的名字，这宛如在他心割了一刀。每次听别人叫他吴泽，就是在刀伤上撒一次盐。

    杨季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同穿过一条, 同吃过一碗饭，一起过坏事, 一起撒过谎。

    吴泽静静地看着杨季，但杨季始终拿侧脸对他, 他看不清杨季脸上的表，更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时间一一淌, 最后，杨季叹了一声, 还是先开了。

    杨季终于有了反应，从后面叫住他：“你等等！”

    吴泽呼一气，站起来，说：“确实没什么关系，不什么原因，你都替了我，我没法原谅你，就这样吧，保重。”

    “我对不起你。”他说。

    杨季轻笑一声，说：“我知。”

    可等了半天，后面的人始终没有再说话。

    杨季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眶里的泪终于挣脱束缚，一滴滴落到地面。

    吴泽停脚步，静静站着没动，他等着，等杨季再开。

    “我清楚你的选择，你只是在亲和友之间选择了前者。这是人之常，我难过的是，你放弃得很彻底，你没有一丝意愿去争取一。也许你在某个决定的瞬间，就已经在心底和我决裂了。”

    如果杨季那时候就知自己的分数是假的，那他绝对演不这么真的效果。

    杨季里隐隐有泪光，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他急迫地低去，郑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吴泽：“既然你知，为什么不敢看我？以前能把戏演得这样足，现在不能了？”

    到最后，他甚至有些麻木了。他想解脱，却不知怎么。

    “你那时候是不知这件事的吧？”吴泽说。

    他坐在地上，看着空的房间，一从心散发的孤寂遍布全。

    杨季偏了偏，“什么时候？”

    “你知自己分数的时候。”

    吴泽往旁边看了看，发现门的左边摆好了一张木椅, 看来杨季早已好准备，只等他来。

    吴泽坐去, 看着杨季的半边脸, 一直没吭声, 他在等杨季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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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泽盯着杨季的半边脸，目光慢慢往，看见杨季的左手，握成拳揣在怀里。

着他，客气地说：“请坐。”

    吴泽怔怔地看着他低的，没说什么，转走了。

    说完，丝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吴泽睛里的光泽逐渐暗去，他转过，走近后的人，沉声：“我一直期望你能说什么，哪怕给我解释一也好，但是你没有。”

    这也是他一定要来见杨季的原因。

    他看到杨国芳给他跪的那一瞬间，他是极其恐慌的，他心底已经知，他要失去吴泽这个朋友了。

    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亲兄弟，终究败给了血缘。

    杨季有个习惯，通常在极度张的时候，会左手握拳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