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掌柜珠一转，指尖在那账本上了，低低的声音：“将功赎过，既然这糊涂事儿摆了上去，你若能帮着少夫人揪那些生事的鬼。”

    姑姑瞥一崔永昌, 嘴角弯起，顺着辛氏的话：“也别怪我多嘴, 姑爷在家的时候, 您又是气了又是恼了, 这会儿人去了京城，您倒是想了。”

    默声片刻，铜掌柜又：“她摆着份要调了你的职，无外乎是为了杀儆猴，虽是凶险，却也是个机会。”

    宋掌柜拍着大：“我也后悔啊！舅兄你不知，老钱、老孙他们说好的跟我一，偏他们贼，一样是陈年旧账，他们装裱得好看，给送了过去，虽是依了伍姑娘的意思，但也全了少夫人的脸面。独我老实，杨木箱一丢，就……”

    “舅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掌柜没听明白。

    香几的另一侧，坐着绸缎铺的宋掌柜，材矮矮胖胖，瞧着一脸慈善模样，这会儿却耷耸着脑袋，不敢抬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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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能指望上的好东家。

    宋掌柜的媳妇是铜家的姑，他本就害怕他这个大舅兄，自己有过，更是胆战心惊。

    神都不带看他, 只同姑姑说着修养木的事。

    半晌，才犹疑地：“这……倘若传去，以后我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啪。”

    铜掌柜斜睖他一目，开骂：“好糊涂！你就拿这个去糊她？”

    那少夫人明摆着是东家选定了的继承人，又是个能当家主事的，多半年来，酒楼茶肆在人家手里经营的越发红火。

    哪有放着亲儿不睬, 满心去扑在一盆木上的理。

    行事稳重，聪颖过人。

    又说可怜话求饶：“家里老小都指着我吃饭，你妹是个吃不得苦的，要是她……”

    年后，少夫人初接手当铺，自己也曾跟她打过几回。

    说着，姑姑有意作寻东西的模样, 走到崔永昌后站定：“您要真想着睹思人, 前儿可还有个更稀罕的呢！”

    不成想，这个糊涂，明知自己以后要在人家手底讨饭吃，却先将人给得罪了。

    “瞧着就要炙夏，这些盘松、盆窠都是难熬, 旁的我也不大上心，独这一株是他送的, 这会儿他不在跟前, 我且指着这宽心呢。”

    “伍爷待你有恩，你就能对不起东家的事？”铜掌柜嗤声。

    辛氏正倚在湘妃榻上，指使她们修剪木。

    账簿落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将宋掌柜吓得浑哆嗦。

    “都怪您纵着她。”崔永昌大着胆到堂抱怨。

    “哎——”宋掌柜悔的心肝儿尽断，一掌一掌地扇自己耳光。

    宋掌柜理清楚他的意思，吞了，睛瞪大。

    崔永昌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好的夫人，怎么就哄不好了？

    终是不忍心叫自家妹跟他一受罪。

    这上烂账一笔添一笔，连半儿都没，若是放在东家面前，府里那杆八十二斤的关刀，可就劈来了！

    “少拿家里婆娘来说事。”铜掌柜没好气地啐他：“这会儿知后悔了，你当那小东家是好欺负的？”

    如今也低了, 赔了不是, 好话说尽，她却仍是一副答不理的模样。

    第21章 “一句说完了？那且回吧……

    她弱，往日怄气，只需三两句好话, 就能和睦。

    他哼哼一笑，睛眯成了一条细线：“你带着功劳投诚，还怕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不成？”

    宋掌柜怕的肚发，说话带着哭腔：“伍爷待我有救命之恩，当年在赣河上走商队，要不是伍爷，我早就了那群悍匪的刀鬼，伍姑娘求到我跟前，我若不应，我还是人么！”

光，还能瞧见书虫被动的风扬起，散发着一难闻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