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掌事的？”曲妙妙问的笃定。

    各钱庄的徽记她都知，这两张银票里，有一张是晋宁那边的。

    铜掌柜目光清明：“得，您这是神仙啊！不须我开，您就全知了。”

    他本是想借此探探这位少夫人置的能耐，没成想，人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东家这儿媳妇娶得好，可真再没不英明的了！

    铜掌柜倒也不贪功，一并将少东家在其中帮着主意的事儿也说了来。

    又夸：“也就是您的是事他才上心一些，平日里我只当他是个混吃海喝的主，碰到正经事儿，竟是有不小的能耐。”

    曲妙妙当他是顺一嘴的说客，虚虚应，不评论。

    铜掌柜见她不信，便将崔永昌后的安排讲了来。

    曲妙妙怔了一怔，诧异：“教我辞了这差事？这话是世爷说的？”

    铜掌柜：“依我看来，这主意倒是不差。”

    陈掌事那边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他们藏了私心，降服了少夫人，无外乎是想推个好拿的主上去。

    好拿的那位是谁，就差没摆在台面上来说。

    不若顺推舟，如了他们的意，也叫陈掌事后那些都现来。

    恐曲妙妙往别去想，铜掌柜又：“您也别多心，世爷平素顽劣了些，但此一回，却一门心思的为您想着呢。”

    他指着梧桐街方向说话：“您是知的，他最不那些胭脂桃红，为着您，夜里不在家享受，跟我猫在车里在翠红楼后巷守了半夜，亲瞧见了姓章的从里来，这才有了后面的消息。”

    这些本不须那位事必躬亲，偏就的去了，可不是心里在乎么。

    曲妙妙听完这番话，底不免添了三分担忧。

    她嚅糯着嘴，好一会儿才：“天也起来了，你们该劝他少门的。”

    铜掌柜两手一摊，无奈状：“他岂是那听话的主？除了您跟夫人两个，旁人谁劝的了啊。”

    曲妙妙再不接茬。

    铜掌柜不好多说，留了字据银票，便起告退。

    临门，曲妙妙还追问一句：“当真是他的主意？”

    铜掌柜展齿：“您要不信啊，且家去瞧瞧，听说昨儿受了委屈，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今儿一大早打发了路喜来铺里传话，说不跟着过来了，没得讨嫌。”

    曲妙妙：“什么讨嫌，他又没来，谁还给他委屈受了？”

    说完，她自己先怔住。

    昨儿是映悬去打发的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曲妙妙摆摆手，浅浅：“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