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抿着倒了一杯茶，放至嬷嬷手边。

    “旁人都说我像娘亲，可惜我从未见过她生前的样。”容离轻声。

    嬷嬷双目泪地看她，哑声：“姑娘刚来单府时，老便听府里的丫鬟说，是容家的千金来了。”

    嬷嬷不疑有他，叹了一声气，“模样是有几分像，丹璇幼时便是这般柔柔弱弱的，叫人连重话都不忍同她说，有时候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坐在窗边动也不动。”

    嬷嬷摇：“霜说姑娘想听丹璇的事，可年月已久，我已记不太清了。”

    容离本想还回去的，看嬷嬷决意要送，只好：“多谢嬷嬷。”

    嬷嬷神一黯，“丹璇幼时不哭闹，三岁前总会看着某一笑，也常常自说自话，许就是因为如此，府中常有婢女说丹璇姑娘是山中怪，一会又说是鬼腹，说其来了单家会坏了运，老爷听着不喜，便将这些嚼的婢女都赶了单府。”

    容离把她扶了屋里，“嬷嬷记得什么，便说什么，我……不过是太想见她。”

    小芙百思不得其解，“我倒是奇怪了，这些人一见到姑娘便泪汪汪的，姑娘与大夫人当真有那么像么。”

    华夙从屋里走了来，没有说话。

    主屋里，嬷嬷坐了来，却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容离。

    嬷嬷把镯了容离手里，往她手背上轻拍了两，“这对镯未能给丹璇，便赠予姑娘了，还盼姑娘莫要嫌厌，这镯虽比不得别的巧，可却是一番心意。”

    说着，她从袖袋里取了一对银镯，这对镯拭得很亮，想来未少打理。

    “丹璇是夫人从犬儿山上抱回来的，不知是被谁丢在了山上，当真可怜，老爷托人在城中问了许久，也不知是哪家弃在山上的。虽还在襁褓中，可丹璇不哭不闹，乖得不像个小孩儿，夫人看着心疼，便把她留了。”

    嬷嬷笑了一，“哪能的，有些娃娃虽闹腾，可成人后却是个稳重的，这哪是能说得准的。丹璇来得蹊跷，故而老爷和夫人并未将她的来历往外边说，唯恐旁人在背后嚼，可虽瞒得，一些不懂事的丫还是将丹璇的世说了去。”

异，为何丹璇会和她这么像。她是信华夙的，华夙说她与丹璇并非一人，那便不是，若是了，她许还……容不自己。

    “丹璇姑娘的娘，正是老。”嬷嬷方说完，脸上了一行泪，“可惜了，丹璇没能回来，她去祁安时，老本想将一对镯给她的，可惜去晚了，她已坐上车了城。”

    白柳想了想：“我听见姑娘唤那人‘嬷嬷’，好似是伺候过大夫人的。”

    边上，空青正着帕嘴，闻声一愣，“姑娘……在同谁说话？”

    容离垂着摇：“并非容家千金，不过是个遗女。”

    容离轻声：“娘亲幼时竟这么乖，莫不是因在襁褓里时便不哭闹，后来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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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不自己有过那样凄惨的经历。

    容离将她的手了个正着，拉至自己面上，眉低垂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嬷嬷眸光涣散，似是想起了旧时的事，“老在单家数十年了，丹璇刚被抱回来时，老已在单府伺候了许久，那时单府算得上家财万贯，达官显贵。府上宾客如云，全是来恭维奉承的人。”

    小芙见她回来，哼了一声，“被吓回来了？”

    容离心想，这岂不是……有的意思？她也有这么一双，可太清楚丹璇为何会自说自话了，她同华夙说话时，若是落旁人中，可不也是在自言自语么。

    屋外窸窸窣窣，是白柳从侧房里走了来，左右还是不想呆在那屋里，便想着在姑娘门前站一站。

    容离犹豫着，“如何说的？”

    她刚站住，便听见屋里有人说话，狐疑地贴近听了一阵，又不敢听太多，索回屋去了。

    空青低声：“许是像的，否则……老爷他又怎会把姑娘当夫人。”

    华夙手一勾，敞开的门便径自合上了，像是被风刮的。

    容离轻声：“我听霜说，幼时娘亲便是承了嬷嬷的照料。”

    白柳瞪她，“说什么呢，我方才想去给姑娘守门，听见姑娘在屋里同旁人说话，便回来了。”

    “可还有别的话可说。”华夙皱眉。

    华夙淡声：“只有半魂，能不像失魂么。”

    嬷嬷走上前一步，抬起手似是想抚上她的脸，可那手悬在半空，生生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