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去通报了声，“去吧。”

    屋装饰致，彩柔，很明显是少女的闺房。

    “陈姑娘？”半倚在榻上的少女叫她，声音柔：“过来吧。”

    陈亦芃掀开纱帐：“叨扰了。”

    看清来人，蔡柔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

    许是外日光正好，来的少女年纪不大，肤柔白皙，腰肢纤细，像一株蒲柳，柔却韧。更难得的是她看过来的目光，浅眸清澈透底，直人心，不似想象中天真，而是充满了故事，仿佛见惯了世上生离死别。

    可不是见惯了生死么。蔡柔压心中的嫉妒，嗤笑一声，区区一个大夫，成日里跟病死人打，拿什么比得上她？

    一双葱白纤细的手搭上了手腕，似乎比冬雪还要白皙几分。

    “陈大夫，我近日到上腹不适，不振，不知得了什么病？”蔡柔轻轻说，视线却盯着思索的少女，目光沉。

    对面的少女思索片刻，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蔡柔皆如实相告。她最近确实不舒服，只是恰巧有这个机会，叫了这个女人过来看看。看的好最好，要是看不好也没关系，她也有借把人理了。

    陈亦芃细细受。脉象虚浮偏数，重不足，很明显的脾胃虚弱，但仅凭这无法给确的诊断以及治疗方法。

    “您之前可有看过别的大夫？”

    “不曾。”蔡柔回答，有些不耐烦：“叫你过来看病，问别的大夫作甚？”

    陈亦芃抿，“脉象虚浮，脾胃虚弱，小可允许查？”

    蔡柔鼻发“嗯”的一声，半躺去，旁边的丫鬟站在陈亦芃旁边，似乎担心她有个什么异动。

    陈亦芃轻轻了她的胃，又查了胃周官，不断问着蔡柔的受，后者答不理，难受时候才哼哼两声，语气很是不好，没等查完，把她的手挥开：“够了，有完没完？”

    陈亦芃只得收回，却还耐着：“请小移步济世堂，一步检查。”

    蔡柔理了理衣襟，面带讥讽：“所以你没查个所以然来。”

    “并非如此，只是最终确定还需更细检查。”陈亦芃也不恼。

    “我看你就是心术不正，摸来摸去，哪有这样查病的！跟你去了医馆，还不得发生什么事！”蔡柔厉声。

    陈亦芃沉脸：“若是小信不过，那劳烦另请明。”

    说完，她行了一礼，然后背上药箱：“今日诊费会一文不少的退给您。”说完就要离开。

    “站住！”蔡柔旁边的丫鬟声：“想走就走，把丞相府当什么了？”

    这时候陈亦芃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个病而已，不应如此咄咄人，怎么倒像是来找事的。

    可她本不认识丞相府千金，又怎么会得罪她呢？

    形势比人。

    她呼了气，尽量冷静：“小不信我，可以另请明，但如此刁难却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