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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宿舍公寓，已经凌晨两。

    迟炀没有直接睡，而是打开了台灯，坐在书桌前。

    凌琅的书桌很净，净到灰尘和书都没有。

    他掏手机，翻到最近一张照片，是六个小时前他在巷拍的。

    凌琅一手揪着小氓的发，一手抡着拳，表凶悍到近乎失控。

    迟炀最近有轻微近视，他取隐形镜，了会儿，拿金边镜上，像个动行为研究员一样，目光来回扫着刚才的照片和凌瑾的画。

    画上的凌琅搂着他的肩膀，朝气蓬，初少年锋芒，照片上的凌琅也很蓬，但蓬的是狂躁又森冷的野。

    一羊，在几年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匹狼。

    生学奇迹终于在21世纪发生了。

    迟炀的镜片在灯光前闪烁了一，脑里迅速过了一遍和凌琅相关的过往。

    两人的缘起还要追溯到十四年前。

    那时刚刚失去父母的迟炀搬来叔叔家住，对面的凌家盛邀请他去客。

    凌瑾只比迟炀大一岁，年纪相仿，理所当然地被两家家撮合到一块儿玩。

    那天，凌瑾穿着白公主裙，坐在小园里画画，安静到忘我的地步。

    迟炀在旁边陪了会儿，实在无趣，就四走动了两，转角的时候，遇到了三岁多的凌琅。

    琅崽崽嘟嘟的，个还不，像个灵活柔的白面团。

    他先是在不远停脚步，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前方绿睛的陌生大哥哥，然后发现新大陆般无比激动地走到迟炀面前。

    三秒后，左脚绊右脚，“咚”的一跌迟炀怀里，差把迟炀给扯掉。

    碰瓷技术堪称一。

    被不认识的小孩心安理得地霸占怀抱，迟炀哥哥表示非常无语，虽然小孩上香香的，但他还是满脸嫌弃地低，对上了琅崽崽浑圆的大睛，里面光濛濛。

    他以为小孩碰完瓷准备哭，顿时如临大敌，刚要提着衣领把人丢开，只见琅崽崽把手伸兜里，努力地掏了半天。

    “哥哥吃糖，说小朋友要学会分享。”

    琅崽崽的小胖爪上，躺着一枚小熊糖果。

    迟炀没接，绷着矜持：“谁是小朋友？我才不是小朋友。”

    对于一个三岁多的幼儿来说，迟炀这句装成熟的话大概有难懂，但男孩的胜负让他立刻声气地改：“那我也不是小朋友！”

    迟炀微笑：“不，你是小朋友，以后就叫你小朋友。”

    被叫“小朋友”的凌琅气哼哼，但无法反驳，因为迟炀比他一个。

    有天他问：“迟炀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当小朋友了？”